第五章 排练节目(1 / 2)

天好不容易晴了,一轮红日高高地悬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中。

知青们正在山上筑梯田,忽然从山下传来了一阵汽车的鸣笛声。

陈文海连忙对知青们说:“一定是曹春福和韩素梅他们来了!”

他们一路欢笑着向山下跑去。

来到山下后,他们沿着小路向前跑去。

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曹春福和韩素梅。

“热烈欢迎!”陈文海和曹春福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们俩都是东北人吧?”陈文海指了指曹春福,然后问韩素梅。

“对啊,我们俩都是东北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听别人说的呗!”陈文海微笑着问道:“张慧芳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她病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过了年吧!”

吃过午饭,知青们扛着农具沿着河边的一条小路向前走去。

陈文海对曹春福说:

“十堰市有很多东北人,他们从长春来到十堰支援二汽建设。你们家怎么不去十堰啊?”

“我们一家人是从黑龙江齐齐哈尔那边过来的。我父亲是复员军人,被组织分配到了湖北省均县,于是我们一家人就来到了均县。”曹春福自豪地说道:“我出生在一个革命家庭里,父亲曾经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当过中央首长的警卫员。他现在是二汽粉末冶金厂的车间党支部书记。”

“我真羡慕你!”陈文海接着说道:“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里,父亲12岁的时候单身一人独闯上海滩,亲眼见证了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他现在是二汽粉末冶金厂的一名普通工人。”

正说到这里,韩素梅和陈雅丽从后面赶了过来。

韩素梅笑着对陈文海说:

“十堰市有不少上海人呢!你们家就是从那边搬过来的吧?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上海人!黑龙江那边也有不少上海人呢!他们是从上海到那边去插队落户的。”

“如果我不来十堰,中学毕业后也有可能去黑龙江那边插队落户。”陈文海嘿嘿一笑,“本来以为跟随父亲来十堰可以参加二汽建设,没想到会来湖北省均县插队落户,真是阴差阳错啊!”

陈雅丽笑着对陈文海说:

“我们一家人是从武汉搬过来的。武汉也有不少上海人呢!”

“全国各地都有上海人!”陈文海激动地对她们俩说:“上海人胸怀天下,他们以四海为家,他们志在四方!我为我是一个上海人而感到自豪!”

“看把你激动的!”杨冬生来到陈文海面前对他说:“其实上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见识比我们多了点吗?在上海有很多年轻人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你会不会也属于此类人啊?”

“我才不是呢!”陈文海撇了一眼杨冬生,“我出身于劳动人民家庭,父亲是一个普通工人!我又不是大少爷,怎么可能从小就娇生惯养啊?”

“可是你母亲却对我们说:你从小就娇生惯养!”

“那是她瞎说的!”

“她为什么要瞎说啊?”杨冬生拍了一下脑门,“噢,我明白了!你母亲不就是为了让茶场的领导在分配工作的时候照顾点你吗?说直白点,就是通过茶场的领导让你干些轻松的活儿!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只是她的想法,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文海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一个革命青年,我根本不会在干活的时候拈轻怕重!”

“你就会唱高调!”杨冬生嘿嘿一笑,“你这种人我见的多啦!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就是一个半吊子货!”

“你别这么说陈文海!”陈雅丽连忙阻止道:“你们俩平时无冤无仇的,他又刚来我们这里,你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客气一点啊?”接着又对陈文海说:“你别理他,他就那个德性!”

“小心我抽你!”杨冬生龇牙咧嘴地朝陈雅丽嚷道:“要不是看你是一个女孩,我早就扇你两个耳光了!”

“算了算了,别再吵了!”王雪纯笑着说道:“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这么剑拔弩张地多伤和气呀!”

“你就会和稀泥!”陈雅丽瞪了她一眼,“我就看不惯你这一套!”

看到杨冬生挖了一大堆石头,陈文海也想试试。可是任凭他怎么使劲挖,岩石上只留下一道道白印,他感到很纳闷,便对杨冬生说:

“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连一小块石头都挖不下来呢?”

“你没有掌握窍门,当然挖不下来啦!”

“你真会开玩笑,挖石头还会有窍门?”

“这你就不懂啦!”杨冬生嘿嘿一笑,“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我就破例地为你传授一下挖石头的窍门!如果换了别人,我根本不会告诉他!”说完,杨冬生便为陈文海讲起了挖石头的窍门。

陈文海按照他说的窍门去挖,果然把石头挖下来了。陈文海对他说:“你这窍门是从贫下中农那里学来的吧?看来我们到农村来还真的来对了,我们还真的应该好好向贫下中农学习呢!”

田富贵在一旁插言道:“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叫你们来的,还会有错?别看你们是从城里来的高中生,还得接受我们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陈文海不假思索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虚心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好好地锻炼,使自己脱胎换骨,最终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可靠接班人!”

“你还一套一套的!”田富贵龇牙咧嘴地说道:“你就会炫耀你的那套学问!只是你搞错了地方,这里不是你们上海滩,摆什么城里人的臭架子!”

“你就好比是孔乙己,你就差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了!”杨冬生对陈文海说,“我鄙视你!你这个小瘪三,你这个来自‘十里洋场’的资产阶级阔少爷!”

“我可不是什么资产阶级阔少爷!在30年代的旧上海,我父亲受尽了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我的血管里流着我父辈的血!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沐浴着党的阳光茁壮成长!”

“你又开始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了!”说完,杨冬生便借故说自己要去小便而离开了陈文海!

望着杨冬生远去的背影,陈文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陈雅丽正在不远处筑堤坝,陈文海便向她走过去。

走到陈雅丽身边,陈文海对她说:

“杨冬生真不是个东西!他动不动就骂我是小瘪三,动不动就说我是资产阶级的阔少爷!我干嘛要来这里啊?我在上海红旗中学上学的时候,班主任是多么地器重我!可是你看看现在,我处处受人欺负!田胖子和杨冬生经常一唱一和地讽刺挖苦我!我受够了窝囊气!”

“你就忍着点吧!”陈雅丽宽慰道:“好在我们都是二汽子弟,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二汽早晚会招工,你总有一天会苦尽甜来!”

在休息的时候,张建国对陈文海说:

“你不该在田胖子面前那么说,你难道没看到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