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陈落雪是嫁给沈林钟，皇后的亲哥哥。谢清芷在女官中的地位与陈落雪相当，却嫁给陈星耀。</p>
那小子凭什么？</p>
冬素给凌墨萧倒了一杯金银花露，下火去热，笑说：</p>
“我倒觉得陈大人娶女官挺好，女官在偏远县、镇确实很受欢迎。”</p>
“但在大州城办事却处处受肘掣，谢女官去长安那么久，才取得一些成就。待她嫁给陈大人，女官的差使有陈家为后盾，办事会容易很多。”</p>
“陛下说陈大人想娶谁都成，可他若真娶了长安的贵女，您还敢派他去北疆郡吗？”</p>
“再说，我的女官们都聪明着呢！陛下与其担忧谢女官会被陈大人收买，不如担心陈大人被谢女官牢牢掌控了。”</p>
凌墨萧不禁大笑起来：“朕相信冬素教出来的女官，有这个本事！御夫之道，天下谁也比不过皇后！”</p>
冬素瞪他一眼：“我懂什么御夫之道？陛下若觉得我哪里做得让您不满，只管说出来。”</p>
凌墨萧忙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语：“是我喜欢被娘子管着，为夫哪里会有不满？”</p>
冬素推他：“怪热的，别靠这么近。”</p>
她越这么说，凌墨萧越是往她身边凑，偏偏在这时，寝殿外响起欢快的脚步声，孩子们放学了。</p>
两人瞬间正襟危坐，让宫人上点心，将冰镇着的寒瓜端来，她早让人煮好的绿豆汤、芋圆西米露、布丁都摆上。</p>
三宝的午觉睡得长，每次都是被大哥的唤醒的。</p>
很快寝殿里热闹起来，凌墨萧看着照顾孩子的冬素，想到刚才意犹未尽的画面。</p>
趁孩子们没注意，对她耳语了句：“娘子嫌热，晚上孩子们睡了，我们去浴池泡泡避暑气。”</p>
口中说的避暑，眼中却露出比烈阳还要炽热的眼神来。</p>
冬素脸一红，都不敢看怀中三宝的小脸，她自己都嫌弃这个本能反应，三个孩子的娘了，只要听到凌墨萧的某种暗示，还是会脸红心跳。</p>
偏偏凌墨萧最喜欢看她这个反应，还想再说点什么，冬素生怕被早慧的小宝察觉，忙连头道：</p>
“好！陛下专心陪孩子，晚上再说。”</p>
凌墨萧心情大好，再没去考虑陈星耀和谢清芷的婚事，在孩子面前，那已经变成微不足道的小事。</p>
看到点心中有蛋塔，他拿起一块笑问道：“你们知道这个点心在外面叫什么吗？”</p>
大宝抢答：“蛋搭子，大姨夫说是他取的名。”</p>
大姨夫就是甲十八，孩子们渐大，冬素和一干表姐妹身份都升级，大麦姐升级成大姨。</p>
小宝忙拿一个蛋挞给凌墨萧，甜甜地笑道：“姨夫说，父皇最喜欢的点心就是蛋搭子，父皇多吃点。”</p>
凌墨萧哈哈一笑，不禁想到第一次吃冬素亲手做的蛋挞，想到那一夜自己头痛欲烈，整个人仿佛坠入地狱。</p>
是冬素唱了一夜的歌谣，助他入眠。</p>
回忆就是这样，当某一件小事引发，就如河堤决了一道细小的缝一样，瞬间江水奔腾而来。</p>
凌墨萧此时便陷入宛如决堤之水的回忆之中，看着三个孩子，再看看笑意温柔的冬素，他就想不明白了。</p>
那些人为什么总想让他纳妃？给他塞美人？但凡他们了解一星半点，他和皇后曾经的过往，也该明白。</p>
他对皇后的感情，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无法吸引他的目光啊！</p>
更何况，他已经有了真正的仙子，还很幸运的娶这仙子为妻。</p>
转眼到了五月五端午节，大夏人爱过节，冬素更是注定传统节目，礼部早就开始准备。</p>
端午节一大早，帝、后携子女三人沐浴更衣之后，先到天坛祭祀。</p>
接着是给百官、权贵、军中还有皇后管辖的各机构的人员，发放端午节礼。</p>
粽子、咸鸭蛋、绿豆、海鱼干、雄黄酒还有皇后别出心裁给的福利，因官职品阶不同，而给的面额不同的百货商城代金劵。</p>
漂亮的木盒装着，贴着皇家节礼的标签，有轨马车一车一车地从宫中拉到各机构去分发。</p>
全家大动员，凌墨萧带大宝去军中发节礼，冬素带小宝和三宝，去万书阁、国子监等机构发。</p>
沈爷爷都领了任务，仲阳陪着去军属区送福利，阿爷跟军属区的人熟，经常去那里找老人喝茶说话。</p>
宜安侯沈林钟则和陈落雪去流民区，流民区已经大整改，迁到外城，改为‘安民区’。</p>
是整个幽州除了皇城区之外，最大的街区。</p>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无户籍的外地人，住的是工人、小商贩、手工业者、穷学子等，这里依旧是整个京城最消费最低的地方。</p>
住宿和吃食极为便宜，当然，最吸引人的一点还是，皇后娘娘将逢年过节来安民区发放节礼的福利，保留了下来。</p>
安民区的人口也由最早的流民办，几千人变成现在的几十万人。</p>
但不管来多少人，只要登记在册，各里长提交上名单和人数，哪怕是还在娘肚子里的胎儿也算上，保证人人都能领一份年礼。</p>
只是比起给官员发的要简单一些，两个粽子、两个咸鸭蛋、一包奶糖，还有一个带有皇家标志的端午香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另给十斤麦子。</p>
听着份量不多，可对底层百姓来说，这份礼节已经很贵重了。一家人口多的，凑一凑能吃两天丰盛的午饭。</p>
之前还有人说皇后是收买人心，花这点小姐就让百姓感恩戴德。</p>
说这话的人差点被安民区的百姓口水淹死！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给我们发礼节啊！</p>
别说娘娘发的礼节都是好东西，就算只是一碗米，一碗麦，我们也欢喜啊！</p>
底层百姓才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你是什么居心，都实在得很，谁给他好处，他就敬重谁。</p>
不光是安民区的百姓，凡是隶属皇后麾下产业的员工，同样都有节礼。</p>
就算是姜家这个合作者，只要是在京师的工人，也在节礼名单之上。</p>
陈落雪算了算，光一个端午节，皇后发礼节就花了近百万两。</p>
但皇后一点也不心疼，还笑说，又不是发真金白银，发的都是自己产业的东西，趁机带动一波消费，百姓也高兴，挺好。</p>
因为皇后的带动，全员作坊主、商人、工厂主等人，也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工人干看着。</p>
上行下效，也会准备一些节礼发给员工。</p>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只在京城有，冬素觉得要推广到全国，让天下百姓都感受到过节领节礼的快乐，还需要很多年。</p>
上午发节礼，下午则是去护城河看赛龙舟，帝后一家都到，全城的新贵、士族、官员同样都到齐。</p>
因为是绕河一圈，这起点和终点都在同一个地方，河两岸被禁军圈起来，由皇家带队观赛。</p>
但沿河别的地方，百姓则可随意围观。</p>
这一天，几乎半个城的人都赶到护城河，哪怕因人太多挤不到岸边看，听个响也有参与感。</p>
还有聪明的则跑到附近的山上，虽看不太清，但皇家仪仗、几十米长的龙舟还是能看到影子的。</p>
过节目，主要是感受一下气氛，就算是看人头也高兴啊！</p>
冬素特地把阿爷他们接过来，小满抱着三宝，阿沅姐牵着二宝，只有大宝，比谁都兴奋，一会跑去跟沈父说：</p>
“姥爷您支持哪一队？”</p>
沈父笑道：“支持海军队。”</p>
他是听大哥说起的，海军队也来了，别的队伍他也不清楚，就随口这么一答。</p>
这回答让大宝很满意，因为他能显摆了：</p>
“哈哈，姥爷您还不知道吧？父皇说海军队参赛是欺负人，明年别的机构都不敢报名了。”</p>
“所以海军队只表演，另外他们内部十几支队伍比赛，不算正式比赛的。”</p>
说到这里，大宝看向仲阳笑道：“小舅舅，我支持你们万书阁队。小舅舅你没进龙舟队吗？”</p>
仲阳没好意思说，他报名了，但因力气不够大，首轮选拔就被淘汰了。</p>
但他用另一种方式加入了龙舟队，所以此时他很骄傲地跟大宝说：</p>
“小舅舅是我们万书阁龙舟队的智囊！专门给队员制定训练计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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