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布置得极为雅致的房间。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轻纱帐的窗帘被微风吹动,一眼望过去,便能瞧见远处黛绿的山景,近处的园子也是一派盎然的景色。
京都如今已经是腊月天气,可这儿却是春意绵绵,温婉想起母亲说过,她的外祖是香港太平山的陈家,应该就是这儿了。
她从床上起身,这间卧室极为宽敞,比她和傅景琛的卧房还要大上一半。
屋里几样檀木摆件看着是有些年头的,放在房间里并不冲突,反而添了几分清雅。
拐角放着一个金丝楠木木柜,里面有几样东西,看着有些眼熟。
温婉吸了吸鼻子,这间屋子的味道,和母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里,是妈妈住过的房间吗?
温婉的视线停留在墙上的一副油画上,是美国画家格拉芙的《花与镜》。
她记得母亲很喜欢格拉芙的作品,认为他是波士顿最好的花卉画家之一。
从前,母亲经常在画室画这副画,眼前这个,应该就是真迹了。
“乖囡囡,醒了?”
门口处来了两位老人,左右都有佣人搀着,气质很好,一看便叫温婉心里觉得亲近。
她大概猜得出这二位应该就是她的外公外婆了。
温婉鼻头有些发酸,乖巧的跟两位老人问好。
“外公!外婆!”
“哎!”
“哎!”
陈晋和白君兰老两口没想到,还有能见到小芷孩子的一天,颤抖着连连应了几声,眼泪早已是止不住了。
温婉见了,心里的酸涩更甚,也跟着湿了眼眶。
血浓于水这事确实有些神奇,明明从未见过,可就是觉得亲近。
两个老人抱着外孙女哭成一团,一旁的佣人劝不住,只好去请来了陈牧白。
陈牧白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屋子里的哭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爹地,妈咪,婉婉回来是好事,唔使喊啦!”
陈牧白在家里很少说粤语,这时候见他们哭成这样,便想活跃一些气氛。
他这么普通话夹杂着粤语说出来,是有些好笑的。
屋子里哭作一团的祖孙三人,听到陈牧白的话,果然笑出了声。
“你在乱讲什么?说得那些婉婉哪里听得懂!”
白君兰脸上的眼泪还没干,抬手就在自家儿子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陈牧白见自己耍宝奏效,将二位老人都逗乐了,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他起身扶着母亲坐下,婉婉见状,也扶着外祖父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跪在了两位老人面前。
“这是做什么?”
两位老人弯下身子,一左一右想要将温婉扶起来。
“外公,外婆,我是温婉,长这么大,没能在您二老面前尽孝,是我的不是。”
说完,温婉就结结实实磕了个头,叫刚止住眼泪的老人,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陈牧白眼眶也有些发热,这些年,爸妈有多想念姐姐,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固执,姐姐不愿意回来认错,父亲便不许他们私下去找姐姐。
这样一蹉跎,没想到便是天人永隔了。
“爸妈,温婉的身子不宜情绪起伏太大,总之现在人回来了,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团聚了,该开心一些的。”
陈牧白已经将温婉生病的事情告诉了两位老人,只是没有将实际情况的严重性说出来,担心吓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