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男人脚步顿住,周晚棠有些疑惑的侧身看着裴池。
男人呆愣在原地,眼神看向一处,眸色里,是周晚棠看不懂的哀伤,还有,愤怒。
她顺着裴池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身穿黑色哥特式长裙的女子,正在和身边的人说笑。
她眉眼明媚,叫人一见就觉得欢喜,笑起来眼睛眯着,像一只猫儿似的,透着灵动。
周晚棠注意到,那个女孩子看到他们,准确的说,是看到裴池的时候,神色突然黯淡下去,挂在唇边的笑意也不见了。
想到裴池的反应,周晚棠不难猜出两人的关系。
她收回挽着裴池胳膊的手,淡笑着开口。
“我突然觉得这条项链和这身衣服不太搭,我回去换一条,待会儿再见。”
裴池根本没有听清周晚棠的话,只愣怔的点了点头,眼神始终没有从赵可心的身上离开。
周晚棠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和那小姑娘算不上情敌,她把这场婚当做是家里安排的一项工作。
换位思考一下,她就像是公司空降的领导,将原来职位上的人给挤走了,虽说不是她的本意,但伤害确实是她造成的。
所以,面对那个女孩子,她是有些愧疚的,见了面少不了会尴尬。
男人或许很喜欢那样的场面,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享受这种来自封建时代遗留下来的优越感。
周晚棠对此嗤之以鼻,所以不如避开。
身边的人走了之后,裴池挪动着步子朝赵可心走过去。
方才看见她趴在赵承泽的肩头时,他一时分不清,胸口那团涌动的情绪,是愤怒多一些,还是痛苦占了上风。
直到他对上赵可心那双眸子,愧疚在心底生出根来,密密麻麻,爬满了整颗心脏。
他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
傅景琛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替裴池整理西装口袋上的领巾。
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开口。
“裴池,你想好过去要说什么了吗?今天这样的场合,容不得任何差池,你现在过去,被裴家或者周家看见,你顶多挨老爷子一顿打,你想过赵可心吗!”
傅景琛的话,让裴池冷静下来,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坐着的爷爷,那眼神,一直在警告着他。
裴池抓过傅景琛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那股无力感将他拖拽进泥沼,近不得,退不了。
裴池咽下一抹苦涩,“你说我为什么偏偏就遇到她了。”
要是没遇见过,没品尝过,那也就算了。
他就乖乖听家里的安排,去娶一个裴太太来。
偏偏赵可心像一只野猫似的,叫他心痒难耐,像是上瘾一般,戒不掉,忘不了,整日整夜,抓心挠肝的想着。
傅景琛看了一眼裴池,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当初我警告过你,是你不听劝!”
裴池这会子心里难受,自然不会乖乖挨怼。
“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从刚才到现在,小嫂子都没拿正眼看过你。”
兄弟之间,最知道刀子插在哪儿最疼!
傅景琛睨了一眼裴池,眸光森寒,幽幽开口道。
“忘了告诉你,最近赵承泽和赵可心走得很近,两个人形影不离,从刚才到现在,你应该也看见了。”
裴池一时间气血翻涌,再朝赵可心的方向看去,那边已经没了人影。
温婉陪着赵可心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海风咸涩,将赵可心的一双眼睛吹得通红。
温婉叹了一口气,从路过的侍者那里接过一杯热红酒,递给赵可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有些自责,这段时间对可心不够关心,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赵可心看了眼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和身后的奢华的霓虹形成强烈对比,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
她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白皙的脚掌贴在冰凉的甲板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清醒了几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就那么看对眼了呗,散了也好,本来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