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一只手捂着伤口,不许手下对陈鹤年无礼。
陈鹤年的帽子在混乱中被挥下,稀疏的白发此时衬得他格外悲凉。
他看了一眼傅景琛,笑着说。
“陈爷爷不想叫你为难,这一枪,算是爷爷送你再上一层的助力!”
说完,他就大笑着朝门外走去。
傅景琛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从一开始,陈鹤年就没想过要走。
“傅先生,我们立刻送您去医院!”
机场发生的事情,傅景琛瞒不住。
一时间,凡是在京都数得上名号的,都知道了。
傅老爷子得知傅景琛受伤,大发雷霆。
“蠢货,蠢货!”
傅鸿卓接连摔了两个古董花瓶,才算是消了些气。
他心疼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最后选了个这么蠢的方式,也心疼傅景琛蠢得用身体去挡子弹。
傅景琛在医院接受了手术,那颗子弹擦着心脏过去,却没有伤到要害。
傅鸿卓站在手术室门口,听着医生的话,知道这是陈鹤年那个老小子故意的。
当年,他的枪法是排里最好的,到现在,依旧是!
傅老爷子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将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轻。
“爸!”
傅承志接到消息,就从公司赶了回来,这时候既担心手术室里的儿子,又担心自己的父亲。
傅老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爸,景琛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您已经在这守了几个小时了,我们先送您回去吧!”
傅承志说着,朝文南春使了个眼色。
见丈夫这样说,文南春也附和道。
“是啊,爸,现在事情乱成这个样子,都等着您主持局面呢!您先回去休息吧!”
傅鸿卓看了一眼手术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他看了一眼身上血迹未干的陈思明,那张苍老的脸上,眸子依旧犀利。
“这次行动,是你跟着景琛一起去的?”
陈思明知道是自己没有护好傅景琛,是他的失职。
“傅将军,是我没有保护好傅先生!”
傅鸿卓拍了拍陈思明的肩膀,拄着拐杖朝外面走去。
“带我去看看陈鹤年,这个老东西……”
众人顺着傅老爷子的方向看过去。
夕阳下,向来硬朗的老爷子突然变得有些佝偻,像是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傅景琛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裴池一个人。
陈鹤年这件事牵连甚广,凡是相关人员,这时候都被带去问话。
“你醒了?”
裴池见傅景琛动弹了一下,连忙按了呼叫铃。
“你别乱动,医生说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子弹穿透了你的胸骨,得静养!”
傅景琛点了点头,不再动弹。
裴池在病床边坐下,心里也有些唏嘘。
“没想到陈爷爷居然这么破釜沉舟,经此一事,上面应该很快就会下处罚吧,停职查办算是轻的,就怕……”
裴池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这些人,对那些流程都很熟悉。
这一次,陈家算是彻底完了。
傅景琛将脸转向另一侧。
陈鹤年说的那些话,又出现在他耳边。
很多时候,人一旦被心魔困住,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可他受的这一枪,又恰恰证明了人心的复杂。
这世上,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
身居高堂之上的他们,也逃不开内心的魔障。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裴池打破沉默,半开玩笑的说道。
“要不说你跟小嫂子是夫妻呢,就连这血光之灾,都有难同当!”
傅景琛突然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小嫂子今天也受伤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我也是听赵可心说的,人就在这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