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抓个正着的犯人,在傅景琛的严刑逼供下,无处可遁。
傅景琛惯会拿捏人心。
能说五分,绝不说七分。
就这么吊着你。
直到你自己挺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在他面前,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出来。
“他提了一句,让我问问你,城西的开发权,能不能直接给他。”
温婉转过头,既然逃不过,那倒不如就说出来。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总好过钝刀子剌人。
她也想知道,自己这样撕破那层纸,傅景琛会怎样做。
傅景琛低头看着温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直接给温氏!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温婉听着这句评价,当初,她也是这样想的。
文件被傅景琛丢掷在桌子上,纸张的一角落在砚台上。
墨汁很快蔓延开来,弄脏了整份文件。
傅景琛却毫不在意。
温婉此时才明白,练书法是假,试探她才是真。
从她在这个节骨眼回温家开始,傅景琛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这份文件自然也不会是真的,只是他用来试探温婉的钩子。
诚然,刚才自己想要翻看的时候,傅景琛一定也看到了。
想到这,温婉自心底生出一股悲凉。
夫妻之间,用这样的手段彼此试探怀疑,她觉得很累。
她有些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收了手,没有去翻看那份文件。
不然,她不敢想傅景琛会怎么对她。
温婉垂下眸子,将所有情绪掩去。
“欲壑难填,当初我嫁给你,温家就存了攀附的心思。到今天这样,是我的错。”
傅景琛看着怀里的女人,把玩着她的小手。
“温家那些龌龊心思,我不会放在眼里。倒是你,想好自己的身份,嗯?”
一番敲打落在温婉心头,明明声音清凉如水,可温婉知道,这话里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大手在温婉身后一拍,傅景琛起身,将温婉放在了椅子上。
他走到身后的架子上,从上面拿了一个红木匣子过来,放在温婉跟前。
“打开瞧瞧。”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串通体碧绿的翡翠串。
光是看成色,就知道价格不菲。
傅景琛将温婉长发撩起,替她戴上。
温婉纤长的天鹅颈,肤色白嫩,配上这串碧玺,平添了几分贵气。
耳尖传来湿热一吻。
“下午我要去一趟s城,我回来之前,乖乖在家里养伤。”
温婉的手抚上脖子,心头的苦涩蔓延舌尖。
打个巴掌赏个枣。
傅景琛惯用的手段。
“爷爷寿宴的贺礼我还没准备好,你不让我出门,我没办法采办。”
温婉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医生上次开的药也快吃完了。
她不能被困在家里。
傅景琛正在收拾文件,闻言抬头。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在家好好歇着,爷爷的寿礼我会准备。”
温婉转动轮椅来到傅景琛跟前,扯住他垂下的大手。
“我伤了膝盖,你再让我闷在家里,太无聊了。你出差不如带着我一起去吧!”
她仰着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尾调上扬,带着不常见的撒娇模样。
傅景琛很受用。
他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领带丢给温婉。
“出门让家里的司机接送,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温婉乖巧的替傅景琛打好领带,细嫩的指尖不经意划过男人的下巴。
“知道了。”
温婉当然知道傅景琛不会带着她出差,别说出差,这京都能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都没几个。
她那么说,不过就是想个折中的法子,好让傅景琛别把她关在家里。
傅景琛走后,温婉立刻给赵可心打了电话。
她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可心,你找个靠谱的珠宝商,我有一条碧玺项链想要出手。”
温洪生想拿下城西开发权是不可能了,以他那凉薄的性子,随时有可能断了母亲的医药费。
妈妈那边每天都要用钱,温婉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傅景琛那么忙,应该不会注意到这条项链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