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回你的破碗上街讨饭去吧!(1 / 1)

天子术?流云震惊地看着季曜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季曜穹欣赏着侄子的懵逼表情,两分挑衅地轻笑道:“怎么,不想学?还是不敢学?”流云没有不敢学。他回来,就是想跟大伯讨经的,大伯愿意教他,他只有感激,哪会推辞。当下流云就跪地给季曜穹磕了个头:“流云想学,敢学,谢大伯不吝教我,我一定好好学,不会让大伯失望的。”“起吧。”季曜穹抬手让他起身,笑看着他道:“不怕你姐姐不高兴?不喜欢你了?”流云也跟着笑:“姐姐说了,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她都喜欢。”顿了顿,流云看着季曜穹,笑容倒似小狐狸般狡猾:“姐姐还说,她连大伯你都接受了,何况我呢?”“……”季曜穹瞬间黑脸。什么叫“连他都接受了”?他怎么了?不美吗?不聪明吗?不幽默有趣讨人喜欢吗?哼,定然是为了哄臭小子开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宝贝闺女怎么可能不喜欢他!流云噎了季曜穹一回,也没在意他的心情,急着求教起来。“其他的以后再教,今日我便先教你分清人。”分人?流云有些不解,季曜穹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次的事情,你只有一点错,那便是没有分清楚弃子、棋子、友人和手足亲人的区别。”流云迷茫:“我心中有数。”他给每个人都排了序的。“不够。”季曜穹摇摇头道,“手下也分三种,对弃子,你要利用他的价值。对棋子,要擅用他的能力。对心腹,便如对友人,要肝胆相照。对手足亲人,要护短。”“你态度分明亲疏有度,那么不管其中哪个出了意外,你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对,便不会再发生不知道该不该舍命相救,不会为了没有救谁而生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格,你心中标好价位,事发时便知晓该出多少钱解决。”他讲的简单易懂,也残忍无情,却又暗合了流云本性中的凉薄。流云甚至一时分不清季曜穹是本身如此,还是为了让他明白故意这么讲的。季曜穹也不多浪费口舌,仿佛他的话是金子似的,点到为止,能不能悟出其中关键,就看流云有没有这个悟性了。他转身进屋,隔了片刻出来,翻出一个薄薄的账本给流云:“这是家里的账本,老满今儿刚交给我的,你拿去。”家里的账本……流云脑回路跟不上大伯,懵头懵脑地接过账本:“大伯我们不是在学天子术吗?”怎么就忽然改学会计了?季曜穹瞪他一眼,哼道:“你的问题我已经给你讲完了,这是我留给你的第一个作业。”“身居高位者,首要管的便是底下人的温饱问题,咱家现在的情况都在账本里头记着,你拿回去,三天后给我想出个办法,将这上面的数额翻两倍。”流云拿着账本的手便是一抖。虽然他还没看里面的内容,但是翻两倍?还三天之内想出来对策?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要真这么容易,季曜穹自己就办了,怎么会轮到吩咐他?流云觉得大伯的作业太难完成,他咽了口口水,试探着问:“大伯,要是我想不到会如何?”该不会又要揍他吧?季曜穹阴森森地瞥来一眼:“要是达不到,天子术你也别学了,拿回你的破碗上街讨饭去吧。”流云:“……”真狠!季曜穹今日已经说了太多话,布置完作业就懒得跟流云多说了,挥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流云便作揖离开了。等他走后,季曜穹有些疲倦地仰头望着虚空,那双桃花眼罕见的有些悲意。“轻尘,萤儿和云儿都很好,你若是还在,该多高兴……”——从季曜穹房里出来,流云便去见了季沧序。季沧序心里还有点介意儿子有心事找大伯不找亲爹的事,对他没个好脸,怪声怪气地哼哼:“哟,跟你大伯谈完了,舍得来看看我这便宜爹了?”流云好笑地翻了个白眼,走过去讨好地给他捏肩捶背:“爹啊,您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尊老爱幼嘛,先找大伯,再来见爹爹,该说的我怎么可能瞒着您呢?”虽然这话讨好的成分更大,但季沧序平日里鲜少能得儿子献殷勤一次,便很受用。他仰头看儿子一眼:“当真?”“当然了。”流云长叹了口气道,“我是遇上了事儿,不想爹你担心,才先跟大伯说的。”“遇上什么事了?”到底是担心儿子,季沧序连生气都顾不上了,连忙问儿子。见成功转移了话题,流云心里感慨他爹还真是单纯,面上却仍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昨儿宫里出了点事……”他大概将事情重复了一遍。心里没底的时候,他不想跟谁多说,便只跟季曜穹单聊。如今得到季曜穹的开解,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便觉得这点小事也算不得什么。季沧序听他说完整件事,点点头道:“你姐说得对。”流云抬眸看他一眼,又说了他的想法和季曜穹的意思。听到季曜穹教他天子术,季沧序愣了几瞬,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点头叹道:“那你就好好学。”流云看出他神情复杂,有些奇怪地问他:“爹不想我学天子术?”“不是。”季沧序摇摇头,关于这件事季曜穹先前就跟他透露过,所以他也没太意外。只是儿子要走那条路,做父亲的,到底还是有些担忧。季沧序不像儿子心眼多,他有话就直说了:“作为你父亲,我是不想你太辛苦的,但你是咱家唯一的男子,将来得替你姐撑腰,理应多学些,多承担些责任。”季沧序没学天子术,至今仍可以偶尔幼稚,那是因为他头顶有个哥哥。季曜穹在那里顶着,天塌了他也可以往兄长背后一躲。但流云不同,无论季曜穹还是季沧序,都希望他将来能独当一面,成为崇萤的靠山和底气。流云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再长大一些,姐姐便可以不用那么劳累,家里外面的事他都可以扛着,姐姐只管想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