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三山村我也才来过没几天啊,咋就感觉跟之前不一样了呢?”
此刻白郎中的确正在村子里慢悠悠的走着,他还没有赶到老屋那边的工地,就注意到了三山村的变化。
毕竟白郎中在姚家村落户的时候就是走方郎中,附近的几个村子,来来往往他都已经走过好些年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村子里哪户人家的猪生了崽子他都知道,因为几个村中也没有兽医,要是家里养的猪啊牛啊大型牲畜生了病,一样是找白郎中处理的……
“以往这个时候,三山村里的人不是在家歇着避暑,就是坐在门槛上吹牛聊天,怎么今儿个这村子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有事情在做,看上去好像还挺忙的呢?”
其实刚刚在江大牛他们家看见村民们排队去卖灯笼草的景象,白郎中心底就都是疑惑和惊讶了,因为往常这种村民们集合在一起做一件事情的次数一年就只有两次。
一次是秋收的时候。
一次是交粮税的时候。
至于春耕播种?
每家每户都是去自己的田地里忙活,哪里会聚集到一起呢。
“那些灯笼草结的果子的确是一味中药,但是就算县城里的药房一次也收不了上千斤啊,是药三分毒,一千多斤的灯笼草,得摘下来多少灯笼果?”
背着手,白郎中一边打量着村子两侧的人家,一边暗自思量了起来。
他之所以今儿个先去了江大牛他们家,一来是那里的动静最大,二来则是他还记得上次来给江大牛看过脑袋,作为一个医生,哪怕是铃医,白郎中的职业操守还是挺高的,一般被他看过的病人,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复诊一次。
当然,是不收钱的,所以白郎中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的风评一直都很好,哪怕今天他当众训斥了张寡妇,除了张婆婆有些介意之外,也没有人说他做得不对。
“哟,这不是白郎中吗,您今天到我们村子里来了啊?”
恰巧这时白郎中路过一户人家,正在屋子里洗衣服的老妇人看见了白郎中,便笑着出门来打了声招呼:
“上次可多亏了您给我们家老头子抓的药膏,没用上几天他的腿病就好了,我们还想着要好好感谢白郎中呢,今天正好您来了咱们村子,要不晚上就留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吧?”
白郎中行医多年,虽然没有攒下什么钱,但是正因为他收费便宜,所以凡是他去到的村子,就没有村里人不留饭的。
“你是吴家那口子吧?”
白郎中停下脚步,打量了那老妇人片刻,便笑着说道:
“就是几贴膏药而已,算不得多么金贵的东西,我都收过你们的诊费了,再到你们家蹭饭,这可不符合我的规矩。”
“哎,白郎中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一顿家常便饭而已……”吴家那老妇人闻言,顿时便要替白郎中临时找一个留下来吃饭的理由。
“再说,大山家刚刚也叫我晚上在他们那儿吃饭,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你也不必多劝,我又不是年轻壮小伙,一顿还能吃几户人家。”
不过白郎中没给这妇人继续挽留自己的机会,一句话告诉对方自己要在大山家吃饭之后,便又转过了话题问道:
“对了,刚刚我一路走过来,没见到村子里还剩下多少壮劳力,他们该不会都去大山家帮忙修房子了吧?一个房子也不至于动用全村的人帮忙做工啊!”
“嗐,大山家可不止要修新房子,他们家还在收灯笼草呢!”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孙女端出来的茶水,顺手便递给了白郎中一碗。
“白郎中你要在大山他们家吃饭啊,那我倒是不好再留您了,这段时间大山他们家可是挣了不少钱,天天都往家里买肉呢,我听孩子说,他们家几个小的都有糖吃了……”
“咕咚咕咚~”
白郎中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凉茶水,听着老妇人的唠叨,虽然知道这老妇人已经把话题给跑偏了,但是不妨碍他听出自己好奇的信息。
江大山他们家竟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天天往家里买肉,还能给孩子买糖,这在姚家村就连那个村长家都比不上啊!
“……大山他们家既然要请白郎中吃饭,那我就不能再强留白郎中了,人大山家吃的可比咱们家好多了。”
妇人唠叨完,白郎中也把碗里的凉茶水给喝完了,便把陶碗递给了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