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半夜找到我家，是事情瞒不住了？”</p>
康海丰看着盛纮的样子，一拍椅子把手道：“妹夫，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p>
盛纮拱手道：“这个忙是帮的，可是大姐姐她不说明原委，我也不知道找谁啊！”</p>
“还不快说！”</p>
康海丰呵斥道。</p>
康王氏抿了抿嘴道：“这小女使年纪不大，有两个姐姐一个兄长，那两个姐姐是两个京中得力武官身边的贴身妈妈，兄长前两年投了军，听说也是在西军立了功的。”</p>
“年前就说让这女使回家过年，我家瞒了过去，过完年她们家来人说明日一定要见到人，这才”</p>
听完这些话，</p>
盛纮点了点头：“好，如此我便心中有数了。”</p>
康海丰在一旁道：“那，妹夫，这事儿能不能挡过去？其实，这些日子我是在谋求起复的，这个节骨眼儿出了事，我就前功尽弃了。”</p>
“想当年你刚中进士，也是我领着你认识那些官宦子弟的。”</p>
盛纮点头拱手道：“姐夫帮过我，我自是记得，此事我尽力而为。”</p>
康海丰说道：“有妹夫这句话，我便信妹夫一会。”</p>
盛纮站起身：“有了解这女使家情况的，还请大姐夫让人和我家长随说一说，明日上午下朝我便请人说和此事。”</p>
“好好好！”</p>
康海丰连连点头。</p>
盛纮和王若弗起身离开。</p>
送盛纮夫妇二人出门，当盛纮夫妇二人上马车的时候，康王氏在一旁道：“妹夫，说和说和，还是少陪些银钱才好。”</p>
上了马车的王若弗掀开车窗帘道：“大姐姐放心！”</p>
盛纮则只是点了点头。</p>
盛家马车朝外驶去，</p>
站在原地的康海丰训斥道：“你说银钱不银钱的干什么？就是花再多的银钱也得把事情摆平！”</p>
康王氏白了康海丰一眼：“合着花的是我的嫁妆，不是你康家的钱！”</p>
“闭嘴！”</p>
康海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p>
康家二门附近的一处小院子，</p>
院子屋里，</p>
炭盆的红色火星几近湮灭，提供不了多少热量。</p>
床榻上，</p>
一大三小四人盖着一床棉被。</p>
离大人苏小娘最近的两小只正呼呼大睡着，</p>
棉被中的苏小娘给离她最远最外面的大女儿塞了塞被角，习惯了黑暗，苏小娘能看黑暗中大女儿明亮的眼睛，那大人道：“兆儿，你还没睡？”</p>
“小娘.哥哥屋里的那个女使姐姐，真的被打死了么？”</p>
“你年纪还小，别问这个了。”</p>
“哦！可是.那天我看到那个女使姐姐被打了，她是想当哥哥的妾室吗？当妾室是不是就是穿得暖吃得饱了？”</p>
“唉！”</p>
黑暗中的苏小娘叹了口气，摩挲着康兆儿有些凉的小脸道：“兆儿，当人妾室，性命便要被主母捏在手里，生死由不得自己，你看你娘我吃得饱了么？”</p>
小姑娘摇了摇头：“也就是过年这两日能吃饱。”</p>
随后她继续道：“我还听到主母大娘子骂那个女使姐姐，是个下贱胚子，和那些小娘生的一样是天生的贱种，娘，我是天生的贱种吗？”</p>
黑暗中，</p>
苏小娘久久无语，</p>
当康兆儿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的生身母亲道：“兆儿，谁也不是天生下贱，谁不想当个正头大娘子，但，人总得先活着。”</p>
“睡吧。”</p>
第二日一早，</p>
天依旧黑着，</p>
约莫着此时是徐载靖已经锻炼结束的时间。</p>
康家小院儿</p>
有人起床，冷气钻进了被窝，让睡着的两个不大的孩子往母亲怀里钻了钻。</p>
“小娘，我去给大姐姐屋里的女使打水去了。”</p>
“姐姐，你等我，我和你去。”</p>
苏小娘怀里的小男孩儿说道，说着话就要起床。</p>
“用不着你，我自己去就行，万一元儿姐姐心情不好，你也要受连累。别让小娘担心。”</p>
说着，康兆儿便出了屋子，</p>
感受着大年初二一早的寒冷，康兆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p>
康兆儿作为庶女，要服侍康家嫡出的二姑娘康元儿。</p>
虽然有要受康元儿发疯责打的坏处，但也有不挨冻的好处。</p>
康兆儿早上勉强吃到半个剩下冰凉的肉馒头，便硬抗到了中午。</p>
中午帮厨房的婆子将午饭带到小娘所在二门附近的小院儿的时，康兆儿正好看到有人在祁妈妈的带领下进了待客的前厅，看方向好像是从后院儿过去的。</p>
待客的前厅，</p>
有两位穿着体面的妇人正坐在椅子上，</p>
一浅一深的体面衣服上没有褶皱，</p>
一看就是经常穿，不是经常放在箱底有需要才穿的。</p>
两位妇人表情都十分的不善，眼中有焦急，还隐隐有些成竹在胸的意味。</p>
看到在祁妈妈带领下走进来的，穿着低调的中年人，这两个妇人直接站起身朝祁妈妈道：“我说祁妈妈，今日你们大娘子还是不出面吗？”</p>
那跟进来的中年人拱手一礼：“祁妈妈，这里我来说吧，您去忙！”</p>
“你是谁，凭什么让她走！让我家小妹出来！”</p>
其中深衣妇人说道。</p>
“两位大娘子，还请听小人一言，如若我说的不在理，或两位感觉我说的不对，再找祁妈妈不急。”</p>
“看您这一身气派，您这一声‘小人’可有些委屈了!不知您是？”</p>
另一个浅衣的妇人道。</p>
“大娘子谬赞了，小人就是大理寺柳大人家中的小小管事。”</p>
“那，请说说吧!”</p>
浅色妇人继续道。</p>
中年人面上有了悲色：“实不相瞒，两位的妹妹因为勾引康家少爷，被责罚的时候出了差错，已经香消玉殒了。”</p>
“什么！！！”</p>
两个妇人面露惊骇。</p>
“你，你们！！！”</p>
“好！现在我们就去告到开封府，让官府给我们个说法！”</p>
那中年人赶忙道：“两位大娘子，还请听我说几句话。”</p>
“我知道您是在西水门外郭家大娘子身边做一位管事妈妈，您呢是在符家二大娘子身边作管事妈妈，和成国公冯家的老仆有些关系。”</p>
“两位的亲弟弟，如今也在西军建功”</p>
这两个大娘子对视一眼，似乎料到了此事。</p>
深色衣服的妇人道：“那我们便和府衙说说康家大娘子放印子钱的事儿吧！”</p>
听到这话，中年人眼神一震，面上确是似乎早已知道此事</p>
“诶！两位大娘子，何必撕破脸皮！两位能知道能打听这事定然也知道康家大娘子的亲妹妹是哪家的。”</p>
“盛家的，我们自是知道！”</p>
浅色衣服的妇人说道。</p>
“那康家大娘子的外甥女嫁的哪家你们可知道？告诉二位，正是勇毅侯徐家！”</p>
“两位也不想亲弟弟用命拼出来的功劳付诸东流吧？”</p>
说着中年人掏出了一张纸。</p>
“这是康家准备赔偿的银两，以后哥儿还要相看女子，不如用这些银两置办些产业，方便议亲才是正事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