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吹动着地上的羽毛，这片海洋也有自己的潮起潮落。</p>

难以察觉的细线联通着这片天地，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立在这片羽毛海之中。</p>

当看到这根细线的同时，莫灵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p>

“切断它。”</p>

只是不知道，面对这“无法切断”的细线，他的传送能力能不能发挥作用。</p>

莫灵看向机台：“所以，只要把这根线切断，天堂岛就会被摧毁？”</p>

“是的。”</p>

“岛上的人类，还有中枢里的我们，会受到什么伤害吗？”</p>

虽然是一台完美的机械，但完美意味着更加全面而具体的思考，这常常会让机台陷入无尽的纠结之中。</p>

只不过，虽然他已经切断了这联通天地的细线，但却没感觉到什么变化。</p>

“是的，像小说一样。”</p>

“我就知道您可以做到……”</p>

“必须要连成回路，才会有电流，如果回路的都无法组成，那这一切都只是空话。”</p>

“为什么？”机台追问道。</p>

听到莫灵的谦虚，机台摇了摇头。</p>

“因为线路都是确定的，电子怎么走，怎么分布，早就确定好了，就像是未来一样，不会有任何差错。”</p>

听着莫灵的话，机台愣在了原地，它拿着电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过多久，才严肃地对莫灵说道：</p>

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p>

莫灵非常认真地问出了这句话。</p>

它似乎又看到了什么。</p>

此话一出，莫灵瞬间明白了机台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p>

“世界又不是一根电线。”</p>

“去哪了？”</p>

羽毛堆成的中枢。</p>

“只是我恰好在这里，而我恰好有切断这根线的能力，深渊之中的遗物这么多，可能随便一件，都能切断这根线。”</p>

他连忙看向方块之中，发现一截断裂的细线已经静静地躺在了金属地面上。</p>

可是，代价真的有这么简单吗？</p>

他之前因为马丁的话，也经常会陷入这样的沉思。</p>

“绷断之后的能量太大，已经瞬间飞走了。”机台对莫灵解释道。</p>

似乎是担心莫灵不放心，它又用投影展示了一遍：</p>

被压缩成片的千层饼突然膨胀破碎，中间的所有结构都化作尘埃，但最表层和最底层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十分平静。</p>

滑溜溜的，如果不是机台告诉他，他根本不会知道这居然来自于生物。</p>

“为什么？”虽然无法理解机台的思维，但莫灵还是对这样的观点非常好奇。</p>

“只是切断一根线罢了。”莫灵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p>

机台望着手中的电线，有些出神。</p>

“那些分布在各个地方的事情，就像是处处都不相同的电阻，其实并不是我们经历了这件事情，而是电子正好走到了这里。”</p>

生命制成的白光石组成的穹顶……</p>

话音刚落，远处就出现了两道身影。</p>

“我的确总是陷入无意义的思考。”</p>

莫灵再次握住了这根线。</p>

虽然这只是一种模拟画面，但莫灵也因此放心了许多。</p>

“因为你想想，什么样的小说，会写一个方块头，和一个黑色的智能机器人，在一片充满羽毛的海洋中，讨论‘世界是不是一本小说’的问题？”</p>

微风依旧吹动着羽毛海，柔软的羽毛不断飘荡，周围还是一片平静。</p>

“希望有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