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姚广牵着白额虎过了关卡越走越远,王文卿不禁抱怨道:“这郡主可真够绝情的。自己大号都改成成了渡信圆觉,愣是装不知道独虎信是谁,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这女人啊,真是心口不一……”
伏虎大和尚道:“这就是你一辈子没女人的原因。我佛有云,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为啥这求不得位列最后?很明显啊,缘分虽有,浅尝辄止,人家现在开悟了,不想再提曾经的人和事啊。”
“不是,大和尚,你一个六根清净之人,竟然说我一辈子没女人,就好像你有过是的。”王文卿道:“你们佛教那套,就是虚伪。喜欢一个人,那就去表白,表白不成,那就绑起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呸,你那是喜欢一个人?你那是砸明火!还不如逛窑子磊落呢!”大和尚道:“我倒觉得,人家这圆觉是真的想开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一边去!”王文卿白眼道:“要是没有爱,怎么生孩子?没人生孩子,谁去当和尚。你们这群秃驴,都是口是心非之徒。老袁,您说呢?”
袁淳风道:“你们两个闭嘴吧,都斗嘴八百年了,有意思吗?没看我让姚广去送她了吗?以我的推断,咱们的契机已经到了,这人如果真是苏琪格,那咱们肯定能很快找到独虎信了。”
王文卿嘀咕道:“我们是做了什么孽啊,偏偏碰上他独虎信了,结果他改变了历史,咱们成了陪衬。最后咱们修道没能修成,投胎又不能投胎,苦等他八百年,也该出来了……”
伏虎和尚道:“若是依我,早就不在这等了,直接折返阳间,当个逍遥游老鬼,岂不快哉?”
“你们啊,目光短浅!”袁淳风道:“这佛道两家都讲究的就是前因后果,咱们既然碰上了独虎信。那就是赐给咱们的机会。依我的算术,我们三个,能不能最终修道成功,飞升成圣,永远地摆脱掉轮回之苦,苦修无果,就靠这老兄呢。别说等八百年,就是再等八百年我也等。”
王文卿道:“关键是咱们不知道这独虎信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们想想,这苏琪格都是个圆觉了,万一独虎信也是个大秃驴……不不,伏虎,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是说啊,这独虎信万一也是个西来的番僧,咱们还找他有什么用。到时候,故人相逢,咱们是杀他,还是跟随他啊……反正我王文卿虽然是个小门派的开山掌门,连个圣修都不是,可我宁死不给那些番僧当走狗。”
袁淳风道:“放心吧,以我对独虎信的了解,独虎将军,不管放在哪,那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绝不会干那种蝇营狗苟之事,退一万步讲,若是咱们真的见了他,他是那种小人,我们再投他人也不迟啊。”
伏虎大和尚道:“对,我听闻三河两成地带,有五行军,虽也是草莽出身,可却骁勇善战。最重要的是,他们可都是由东方道界人士组成,乃是抗击番僧的主要力量。咱们若是去投,他们肯定会收留咱们……”
王文卿道:“苦修这么久,若真无造化,当个抗番的马前卒倒也未尝不可。当然了,这一切,还是等着姚广回来之后再说吧……”
再说姚广,牵着白额虎,带着渡信圆觉走在危机四伏的沼泽之上。
有几次,眼看着是一片的草地,可当靠前的时候,瞬间沉没成渊。这泥沼之中,更是潜伏着无数的野怪和亡魂,动辄忽然越出,扑过来便是撕咬,稍一僵持,又入泥而去,隐遁消失了,总之,神出鬼没。
渡信圆觉暗自感慨,假若没有这只白额虎,自己可能真的过不了这片泥沼。
再说眼前的执虎人,对自己充满着亲切,牵马坠蹬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何况,有几次危机来袭,他甚至甘愿自己赴死抵挡。虽然记不起来那阳劫一世的事了,但她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平庸的老鬼,一定是自己当时最信赖之人。
“你们一直都在等待那个叫走独虎信的家伙?”渡信圆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