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层之间的政治斗争,我军在很多战役中都会出现用兵突变导致战局急转直下,猝不及防的基层作战官兵往往遭受池鱼之灾损失惨重;大多数的将领对自己亲手造成的这一结果往往视若无睹,但我却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被那种内疚折磨着……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就差一口气,弟兄们再顶顶,无论如何不能让三个师团的鬼子跑掉啊!……”“弟兄们,想想咱们到处被排挤,什么时候这么风光过?等打掉了三个师团的鬼子,以后谁见了咱们桂军不竖起大拇指啊……”在包围圈外围防线一七二师师长程树芬、一七三师师长贺维珍亲自下到火线去慰军,他们没有像其它部队的长官那样摆出长官威严而是像家乡长辈那样对官兵们软语鼓励——仗打到这份,孤军深入切断敌军的这两个师原路补给已经断了,身后虽然刚刚和军会师但战斗还在继续,军也接近弹尽粮绝支援过来物资有限,他们两个师现在完全靠空中支援整补。这样腹背受敌继续死战,完全靠空军补给的作战方式队从来没有过的,要说军心没点惊慌是不可能的,这时靠的就是长官亲临火线安抚了。
实际此时不光是普通官兵,就算是程、贺两位师长也是暗自心惊,他们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作战方式!
“轰!”一枚炮弹落下来,就在贺维珍慰军的战壕外不足百米,飞溅的泥沙洒下来把贺师长的钢盔蹭得“噌噌”作响。警卫员刚扑去就被贺师长一把推开:“顾好你自己,在战壕里那么多动作,是想让人家观察哨知道这里有人吗?那几颗沙子,抓痒都嫌他不够劲……”靠在战壕壁的官兵们都笑了,但是大家很快就看见贺师长的脸被刮出了几条血痕。
“走,这里的鬼子不够劲,咱们再往前边看看……”贺维珍也不擦血迹带着几个近卫猫着腰就往交通壕摸去,师长的英勇无畏和淡定让战壕里的官兵们情绪稳定了不少。
因为对中国空军心存害怕加自己的空军在那场惊天动地的“飞蛾”行动中被炸光了,日军前来的部队一直没敢把重炮亮出来,虽然炮火力度依然比强很多,但是那种能把战壕翻个底朝天的大口径炮没开火,被轰惯的官兵都满不在乎的。
在火线的最外一道战壕外边,被桂军官兵改造过清除了一切视障的地面坑坑洼洼全是日本工兵炸出挖出又填平的洞,几乎每个洞中都填满了尸体来简易的散兵坑也就进去一个人,但被的机枪射击让很多鬼子只能往那些散兵坑里挤,几个回合下来一个散兵坑就挤满了死人;在地面的尸体更多,三两成群倒在地依然保持着战斗小组的模式。
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把整个战斗小组击毙在原地,如果不是火力密集度很大就只能说明一点:集中火力交叉射击的战术被执行得很好,每个日军战斗小组都是在进入打击圈时遭到多个角度多处火力点同时狙击,几乎同时毙命!
来到了第一道战壕的贺维珍观察着战后的遗迹,心里也不禁对自己的部队感到骄傲:这支部队单对单还真不怵任何一支等量级日军!
和正在围攻日军那三个师团残师的队一样,日军的十八师团和二十七师团也面临着同样问题:对手的部队占尽地利,自己却没有足够重火力可以支援队是火炮太少加山路崎岖无法输送战场,日军则是忌惮中国空军不敢把重炮暴露,每一场攻坚战都死伤枕籍。四天时间在一七三师面前的阵地二十七师团竟然战死了超过一个联队的兵员!
“我看就这样的对手,再来两个师团你们也顶得住啊!”用望远镜扫视完战场的贺维珍看到敌人遗尸众多非常高兴。
“没什么,他们没多少大炮咱们就不怵;这个二十七师团也就是警备部队,要是连他们都收拾不了,咱们不把四十八军面子也丢光了吗?”身边的一线基层指挥官自豪地答道。桂军第七军虽说是桂系第一铁打主力,但是因为平时总是藏着掖着,打死仗的狠劲却要输给场场尸山血海打下来的桂系四十八军和三十一军主力。这两军的主力部队也最爱和七军较劲,仗仗都和他们比。
这时,北边的阵地忽然枪炮齐鸣战火纷腾起来……
在贺维珍的望远镜里可以看到在炮火掩护下,差不多一个中队的日军在正面强攻,而在烟幕和炮火掩护下两个小队的日军却偷偷在侧翼往两处阵地的夹缝里穿……很快,两个小队的鬼子消失在山坳里头,他们渗透成功了!身后的鬼子出发阵地指挥官见状连忙派出更多鬼子压,一部分准备着正面强攻另一部分准备继续渗透增援……
“滕腾腾、滕腾腾!”忽然在山坳的另一边传来剧烈的交火声,特别是重机枪听声音竟然有四挺之多!
阵地的鬼子没看见山坳后的惨状:和乱闯进湘军一九九师阵地的那些鬼子一样,两个小队的日军完全没有招架之功便在三面火力夹击之下被打成了筛子!后续跟进的日军前锋一看战场便知不妙匆匆退出。曹氏战法阵地战:在两个阵地的结合部故意预设埋伏,在视障后改造地形让穿插渗透的敌人部队忽然变成自投罗网的肥肉!不过是规模最小的一种针对性打法罢了。为了这样的战术,阵地战不惜牺牲了很多正面的重火力而把不便转移的重机枪布置在敌人炮火无法支援的陷阱战术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