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得对,我们陆家人做事行得正坐得端,不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咱们把头上的发钗都摘了,耳坠也是,将军府落魄,这些东西戴着也不合适,没得叫人看了笑话。”
明眼能看到的首饰被她们取了下来跟衣物堆放在一起,看不到的饰物如手镯,项链还有玉佩这些都被她们藏了起来。
有的藏在了头发里,有的藏在了鞋底,有的太明显就藏在了牢房的墙缝里,连老鼠洞都没漏过。
她们没有可供自己随时存取的空间,只能靠自己的聪明劲儿藏。
流放路上艰辛,加之前途未卜,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能多藏一点东西就多藏一点,要不然等到需要用到的时候,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陆裴安几个小的原本还有些害怕,一看到伯娘跟婶婶的举动,也顾不得害怕了,赶忙吸了吸鼻子将身上的佩饰取下来找地方藏。
宋明鸢身上没戴什么饰物,假假糊弄了一下,就换上了囚衣。
这具身体根骨极差,单薄的囚衣根本抵御不了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严寒,厚袄裙一脱,便冻了个哆嗦。
冷,真冷啊!
陆老夫人也冷,不过是硬扛着,看到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这孩子,明明有更好的路,何必跟着我们吃苦?咱们陆府如今人人避之不及,偏你这么大的胆子硬要往上凑,真是都不知道叫我说你什么好。”
她不欠陆家什么,而今却被陆家带累,陆老夫人心中不由多了两分怜惜。
“你且靠过来这边一点,那边是风口,一个人呆一处是什么回事,难道老婆子看起来是那种蛮不讲理喜欢刁难人的?”
“你既然随了陆家,日后便是我陆家的人了,不管是怎么进府的,往后我们家只认你这么个孙媳妇儿,至于那什么宋明嫣许明嫣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咱不搭理她。”
宋家直接退亲陆老夫人都没这么恼,可偏偏他连招呼都不打就整这么一出,白白恶心人!
陆老夫人对宋潘山那一家三口没一点好感。
“你几位婶婶都是好相处的,今天事发突然,也没个机会叫你认认人,来,奶奶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往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还别说,陆家几位夫人宋明鸢还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只隐约从面相上看出来那位眉眼与陆裴风有几分相似的是陆大夫人。
她没拒绝陆老夫人的好意,毕竟流放路上也是要同行的,总不能连谁是谁都不知道。
陆老夫人膝下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五子皆已成家,那日闹喜房的四个崽子是二夫人跟陆三夫人和陆四夫人的孩子。
最大的那个叫陆裴清,年方七岁,最小的那个叫陆思宁,才五岁半大,皆是陆二夫人所出。
另外两个一个叫陆裴远,一个叫陆裴安,是陆三夫人与陆四夫人所出。
至于陆五夫人,嫁进陆家七年,都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陆裴风还有一个亲弟弟,许是随了外祖父宁国公,陆裴川不爱舞刀弄枪,偏爱文书笔墨,三年前就已经被宁国公托关系送到退隐的老友那里听其讲经授课去了。
“你进门进得不是时候,如今陆家已是这般光景,咱们也没有什么好的见面礼送给你,若是再早上一些便好了。”陆大夫人拉着她的手叹气。
陆二夫人笑意黯然:“我们都给你备了礼物,如果没有被抓进来,这会儿合该是高兴热闹的时候。”
陆三夫人除了华服就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毫无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搬空了咱们将军府的义士是谁,若是让那位知道抄家抄了个空,可不得气死?”
陆五夫人冷哼一声:“气死了正好。”
陆三夫人有心想要多咒狗皇帝几句,看到打开门的狱卒便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