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蒙着脸,眼光锐利。林旺本也是个高手,自然能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同。“这气势……”林旺小声嘀咕,他居然看不透这女人的深浅,但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威胁。南宫红叶说道:“杀武帝的关键就在于她。”林旺拧眉问道:“杀了靖王的人就是她?”“正是。”“能杀靖王的人居然是个女人?不知是何身份?”“江湖人称凌波仙子。”“凌波仙子……”林旺久居京中,不知江湖之时,这个名号还是头一次听见。朝廷中的高手多是瞧不上江湖武者的,江湖武者多花架子,所谓的高手遇到朝廷内部培养的真正强者往往不堪一击。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正统的武学典籍都被朝廷所掌控,江湖中流传的各路功法大多是删减版本,又或是一些不怎么厉害的。如今江湖中出现一个女侠,居然杀了在朝廷正统训练中脱颖而出的强者,对林旺而言,乃是生平仅见。这时候,秦怀柔冷冰冰地说道:“对方毕竟是武帝,要用尽一切办法,一旦出手就必有成效。为求保险,还要削弱武帝的功力。”说起削弱武帝,林旺可是布局了许久,遍访天下才找到了一味叫“穿肠散”的毒物。别看这名字普通,但效果一点不普通。林旺取下了自己的宝石戒指,晃了晃:“这里面藏着穿肠散,武帝自视甚高,吃喝从不试毒,所以削弱武帝,下毒最合适。”南宫红叶皱眉:“但是,传闻武帝内功已经出神入化,就算服下毒药,只要稍微运功,毒物瞬间就能被逼出体外。”林旺跟随武帝多年,这些事情当然心知肚明。就如刚才在小亭下喝酒,只用瞬间就能醒酒是一个道理。但是,林旺既然决定了下手,自然有着绝对的把握。“放心,此断肠散绝不会被他用内功逼出体外,为了对付武帝的不死之身,老夫可是煞费苦心。”听他这么说,南宫红叶瞥了一眼,难以想象,以前跟在皇帝身边的忠犬居然会有噬主的一天,而且,似乎反叛之心由来已久。“哼!当年分道扬镳果然是对的,以前我还觉得你迂腐,倒多少有点儿让人尊敬,可现在一看,你空有一副躯壳,装的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南宫红叶的话似乎也戳动了林旺的心气,不屑反驳:“个人生死岂能同家族兴衰同日而语。大夏建立十年,武帝以各种方式打压士族,不断从各族手中夺权,这跟老夫当年预想的事情可不一样。有功之臣不赏,反受到打压,甚至将士族跟寒门相提并论,士农工商尊卑有序,早晚要被武帝打乱。天下士族畏惧武帝的不死不灭不敢出手,但我敢!”林旺说话越发坚定,昂首挺胸,笔直着腰板,颇有几分大人物的气度。而此时小亭之中,类似的问题摆在了另一个壮汉面前。“你身怀清气,该是习过武的。为何又要参加科举?”武帝发现这个叫林大的人一身是谜,诸多经历都十分清奇,所以小亭下二人聊得投缘,武帝的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回皇上,靖王爷曾教过我一点儿内功。至于参加科举……”“等等,你说老五交给你内功?”“嗯。”林晚节点点头,“因为一些原因,我和靖王有些交情。”“难怪,难怪……”武帝若有所思,眯着眼睛打量林晚节。之前林晚节还没有感觉,直到武帝目光扫过,才发现身体像是一道激光扫描一般,一种怪异的感觉流遍全身。而林晚节根本看不出眼前的皇帝身怀绝技,以为武帝之名是个噱头。武帝也有些奇怪,看着林晚节,嘀咕着:“不对,不对,你这金钟罩练得不对劲,气是够了,为何带着点儿柔呢?”林晚节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就是傻傻站着,不说话。想了半天,武帝也想不明白。这个武道巅峰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也没有去多想。“你这身子要坚持下去,迟早能成为天底下有名有姓的强者,只可惜起步太晚了。说说吧,为何参加科举?”“实不相瞒,草民参加科举是被夫人逼迫的。”武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然后哈哈大笑:“果然,男人还得靠着女人来管管,你家夫人这一逼,倒是给大夏逼出一个诗仙来了。很好,大夏不缺武道高手,就缺你这样的诗才。那些武夫哪儿懂治国,跟朕回武都当官去。”去武都当官?这来得也太突然了。林晚节虽然想过当官,但没想过跨度这么大。他现在的心思刚刚放到经营家业上来,皇上一句话就拉他去当官从政?林晚节没准备好,而且也不想去。“皇上,这是不是有些不妥?”两个知府又被吓得腿软,差点儿摔倒,心说你这憨货可长点儿心吧,在小亭里谈话不过片刻功夫,三番五次去质疑皇上,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但武帝跟历代皇帝都不同。因为实力过于强悍,有着强大的自信,所以反没有架子,更不会把上位者的姿态浮于表面,而是更能听进不同的声音。看似高大魁梧且威严,实则特别随和。“哦?这又怎么不妥了?”“皇上推行科举多年,难得有了些成效。让天下有学之士都有了跃迁的门路,现在天下学子都知道只要认真学习就能通过科举当官。无论士族还是寒门都一视同仁,极大刺激了学子们的热情。可是如果皇上一句话就让草民跳过科举,在京城当了大官,岂不是跟皇上的初衷相悖?不要因为一人也坏了规矩。”武帝听得是连连点头。“说得好,说得好!谁说大个子都憨直呆愣的,朕觉得咱们大个头的男人都是粗中有细。你,坐下来,陪朕喝两杯。”“噗!”两个知府终于是忍不住了,狂喷一口。“皇上说啥?”“让林大陪皇上喝酒?”“吗的,这是何等殊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