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只觉飞来横祸,这一巴掌挨得莫名其妙。
她在吴家是初来乍到,处处小心谨慎,不想还是躲不过类似的事情。
前日夫人来访,小莲原以为自己算是表了忠心。
可是老爷还是怀疑她跟旧主有牵扯。
酿酒方子?
她在萧家数年没听过什么酿酒方子,萧家老爷和夫人连酒都很少喝,哪儿来的什么方子?
“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什么酿酒的方子呀。妾身敢用姓名担保,萧家绝对没有什么……”
话没说完,小莲脸色微变像是想到什么。
吴家的一群人冷冷看着,吴家老爷冷哼反问:“可算是想起来什么了吧?”
小莲小声说:“难道是他?”
“谁?”
“林大。”
“林大?”
“家丁林大!”小莲思索着,认真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萧家有个家丁叫林大,此人极为不凡,装着无数鬼点子,萧家夫人对他是言听计从,多次帮萧家渡过难关。如果萧家在扬州来卖酒,如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方子,一定就是林大出的主意。”
“一个家丁能有这等本事?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小莲只想在吴家站稳脚跟,眼看着可以当一回人上人,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影响到老爷对自己的信任。
于是,小莲要把林晚节在萧家所作所为都讲述出来。
还没开口,却被吴老爷打断:“要我相信你也可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你的面前,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回答。”
“老爷请讲,妾身一定老实交代。”
吴老爷深吸一口,严肃几分,问道:“萧家大小姐究竟是不是野种?”
……
知府门口围满了百姓,人越来越多。
官差拉起了一道人墙,不让人随意靠近。
人们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点儿影子。
一个女人趴在凳子上,死死咬着团纱布,被板子打在身上啪啪作响,却硬是没有吭一声。
豆大的汗珠顺着大夫人的脸颊往下掉落,地面已经打湿了一团。
十个板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本以为很快就能过去,结果却是度日如年一般。
大夫人的衣服都被打烂了,后背染红了一片,板子上沾了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萧玉蝉不敢看了,扑在林晚节的身上哭湿了一片。
林晚节紧紧攥着拳头,嘴皮都在发抖,这辈子没有如此窝火过。
玉娇儿的死让林晚节伤心绝望。
大夫人现在却是让林晚节处在爆发的边缘。
林晚节冷冰冰地扫了王肖宁一眼。
对方没有注意到林晚节似要吃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大夫人。
她也有些害怕了,没想到数年不见的姐姐会有如此刚毅的一面。
居然真的面不改色,那份冷淡让王肖宁脚底发寒,心生畏惧,若姐姐撑了过去,之后有可能就轮到自己吃苦了。
后方报数的官差都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敢看,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就算是男人被板子落在身上也一样要嗷嗷直叫。
这个女人居然一声不吭!
有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被打死了,细细一看却又发现这女人睁着眼睛,留着汗水,脸色铁青,但目光十分坚定。
“十!”
最后一下报数。
林晚节立即上前,把官差推开。
小翠拿着云南白药在旁侯了许久,也跟上去:“林大哥,药,快给夫人上药。”
糙汉子也有些绷不住了,一边上药一边流泪,但眼睛瞪得通红什么也不说。
行刑的官差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
这十个板子打得比一百个板子还累。
打女人,轻了重了都不好说,打完之后腿软手软,大汗淋漓,心说总算是把差事干完了。
气氛异常沉重,只有外围的百姓才偷偷议论。
都在问这是谁家的女人?
而大夫人的身份除了场中几人,民间无人知晓。
最多能打听到大夫人住在哪儿。
而他们所住的地方连个门牌都没有,就更不知道身份了。
“娘,你还好吗?”
萧玉蝉哭着跪在了地上,拿出小手绢给娘亲擦汗。
她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成,娘亲是你为了让自己有尊严地留在扬州城,所以才遭受这样的罪过。
不管自己出身在何处,就凭今日情景,这就是自己的亲娘,谁都改变不了的!
“娘,女儿不孝,害您受苦,以后……以后女儿一定听娘亲的话,不会惹娘亲生气。”
萧玉蝉越哭越厉害,颤抖着身子就要给娘亲磕头。
但是,大夫人趴在凳子上,用把手放在地上软绵绵地拖住了女儿的额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傻孩子,你是娘的骨肉,有人要伤害你,娘就算豁出去性命也会保护你的。”
“大夫人,你别说话了。之后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林晚节出言打断,将云南白药交给小翠,站了起来。
“大人,现在可以审案了吗?”
知府大人看着林晚节的表情,跟漆黑夜里随时可能扑出攻击的饿狼,幽幽的眼神没有丝毫人情,就算是知府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对对对,该审案了!”
知府招呼众人进入衙门里头,开堂审案,官差们各就各位。
这时候,王家得知消息,王老爷和夫人匆匆赶来,第一眼就看见大夫人半死不活地趴在凳子上,背上皮开肉绽,脸色瞬间就变了。
“到底怎么回事?”王老爷低喝一声,转头看向女儿王肖宁。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