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生昨天晚上兼职结束就应该走了,怎么会留到现在?”有人叫嚣着,怒吼的声音极大,让女孩瑟瑟发抖。
她低着头,又偷偷看了看旁边的容易,最后用力摇头,“昨天陪客人喝了酒,喝多了在消防通道睡着过去。所以耽误了时间。”
“是小禾啊。”经理这会已经赶了过来,“你白天不还有别的活要做么,怎么还不走?”
“我现在就走。”小禾跑的很快。
经理打了个圆场,答应帮那几人找回丢失物品,便就息事宁人。
转过身正对上顾娇娇,正满脸讨好的笑,忽然看见她正在流血的手机,瞳孔立时一缩。
“怎么弄的?快请医生!”
“没事,我就是外科医生。给我医药箱我来处理。”容易总算站出来帮顾娇娇处理,怀揣着格外复杂的情绪,但动作却都有条不紊。
那边,经理一边懊恼自己刚刚竟然轻易放跑了那群人,一边战战兢兢地给上头打电话。
“喂?老板啊!有个事要禀报一声。那位的夫人,就是昨晚上刚宣布的那个,在咱们这受了伤——”
“对,帮一个男的挡了酒瓶,手臂上划拉了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
“知道了。”电话这边的清秀男人抬起头,望着面前不苟言笑的男人,发现后者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肃杀冷寂的气息。
轻咳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说已经在处理伤口了,没多大的事应该。”
“你别冷着一张脸,活不是没干完么,我让人——”
“停车。”薄彦辰一张脸深沉如冰,幽深的眸眯起,眼神越发危险。
“是。”
“不去见那人了?万一真是宋云呢。”
“你去。”薄彦辰俊脸幽沉,直接打开了车门示意他下去。
清秀男人懵懵的,反手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大马路上赶他下去呐?
“不是……辰哥你不讲理啊!”
“掉头。”薄彦辰冷声命令,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时,顾娇娇正龇牙咧嘴地喊疼。
“这个位置总得缝两针,就两针,一下就好了。”容易嘴上说的轻松,全神贯注于伤口之上,根本不管对方脸色有多难看。
顾娇娇满脸煞白,嘴里咬紧了一块纱布,真的想哭呜呜。
真的可以去医院打完麻药再缝合的!
她不差这点时间啊啊啊!
可容易眼疾手快,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已经将伤口缝好,还笑着告诉她,“去医院可没几个人有我这么好的技术,你放心好了之后一点疤痕都不会留。”
“……谢谢。”
这声谢谢,顾娇娇说的艰难。
岂料容易欣然接受,还正色道,“既然如此,那这个事就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顾娇娇茫然地抬起了头。
什么秘密?
帮他挡酒瓶子这事?
“对了,兜兜的检查报告我刚刚在手机上看过。没什么大问题,这两日我会住在医院二十四小时观察,你放心,我有医德,手术一定百分之百尽力。”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匆匆离开。
“还得和儿科那边的专家会诊,我先回医院了。”
顾娇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
“嗡嗡嗡”的声音传来,手机突兀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里面是男人微微急切的声音,“娇娇,没事吗?”
她摇了摇头,看着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默默将衣袖放了下去。
容易技术的确可以,现在没感觉多疼。
“我没事呀。”
“有事没事,我看过才知道。”
“?”顾娇娇不明所以,想着可能是帝爵的人说了什么,便赶紧解释,“小伤而已,你别担心。”
女孩温软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一直阴鸷逼人的气息才终于缓了些许,“怎么弄的?”
“就有人欺负一个兼职生,我看不过去嘛。”她下意识掩去了容易的存在,毕竟刚刚他还特意交代了要守住秘密。
大约是他觉得被女人救了很奇怪吧。
见那边一直沉默,顾娇娇想了想,便尽量轻描淡写一些,“怎么说帝爵也有你的一半,我不得算半个老板娘?可不就得维护风气嘛。”
“为了救一个女孩?”
男人嗓音沉了下去,本就低沉的声线,此刻更显得神秘。
他刻意咬着字音,让顾娇娇有些捉摸不定地“嗯嗯”了两声,“也算是,见义勇为?”
“呵。”
那边忽然笑了。
嘶哑的声音浓稠至极,她听不太清。
只隐隐觉得大叔似有些生气。
“我真的没事啦,现在就准备回医院陪兜兜。唔……你出差结束什么时间?要不要我去接你。”
接他?
薄彦辰闭了闭眸。
他常年出差,这么久了女孩第一次说要来接。
声音听起来都漂浮在头顶,心虚的不行。
长指扣在一侧轻轻敲击了几下,他“嗯”了一声,“好啊”。
“我告诉你时间,娇娇,你要准时,不要撒谎。”
“没问题啦!”
总算忽悠了过去,女孩还松了一口气。
毕竟伤口还挺深的,让大叔知道具体的他会更担心。
“撒谎的话,小心屁股开花。”
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顾娇娇听得肝儿颤颤,还没等反应过来问他时,手机便已经被挂断。
“大叔几个意思?”
电话那边,男人英俊的面庞低沉,扫了一眼经理发过来的监控视频,立刻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薄总,还掉头吗?”
周絮弱弱开口,自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对劲。
此刻便连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了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点燃了炸药包。
“不。”
薄彦辰强忍着心中不平,没什么温度的眼扬起,“回去接上他,继续行程。不过……加快进度。”
“好的。”
他现在急着回去,想问问看,身为他的女人,怎么能为了帮别的男人挡酒瓶子弄得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