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考虑一下。”程知微答应下来。</p>

这样的回答对周霖来说，已经足够振奋，他忍不住握紧她的手，大有立刻要去领证的意思。</p>

不过顾虑到场合，很快又冷静下来。</p>

程知微又补充了一句，“等阳阳和琦琦回来吧。”</p>

她希望那一天，他们一家五口团聚。</p>

“好。”</p>

周霖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教官打电话，提前把程阳和周若琦放回来。</p>

婚礼结束，两人开车回家。</p>

没走多远，程知微接到了郭翠华的电话，说程商不太行了。</p>

握紧手里，程知微有些发怔，“怎么会？”</p>

她明明让医生去了老家给程商看病的。</p>

医生还说程商只要按时吃药，病情可控，起码五年内老年痴呆不会出现恶化的情况。</p>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p>

郭翠华泣不成声，“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了。”</p>

“别哭，我马上过来。”</p>

程商整天整天的坐着发呆，没人劝得动，到底是想出了毛病，下楼梯的时候精神恍惚，一脚踩空滚了下去。</p>

郭翠华眼睛红肿着，头发白了不少。</p>

因为当年的事，她恨程商，倒是多年夫妻感情，她又满是悲伤。</p>

“妈。”程知音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知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p>

“难为她了。”郭翠华怔怔的落泪。</p>

“知微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她嘴上说着绝情的话，但其实心最软了。”</p>

“嗯。”</p>

程知微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她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p>

病房里，程商昏睡着。</p>

他苍老了很多很多，整个人几乎是瘦成了皮包骨一样。</p>

仪器滴滴答答，发出冰冷的声音。</p>

“医生怎么说？”她问。</p>

郭翠华坐在椅子上，眼泪又落了下来，“医生说他自己没有求生意志。”</p>

从楼梯上滚下去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他的心病，吃不下睡不着，所以才是如今这样骨瘦如柴的模样。</p>

程知微沉默下来。</p>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p>

“我给他熬了汤，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肯吃一口。”郭翠华捂着脸，她很自责，因为那件事，她对他有怨言，说不上好。</p>

有时候夫妻坐在一起，他找她说话，她都不大搭理。</p>

现在想想，他之所以发呆，也许就是因为她不和他说话造成的。</p>

“妈，不怪你。”程知音搂着郭翠华的肩膀安慰。</p>

没有人能预知发生什么，所以这事不怪郭翠华，毕竟她承受的痛苦不比程商轻。</p>

“您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和姐在这里守着。”程知微安排着，“您明天一早过来，再给他带点汤。”</p>

“我在这里就行，你们回去。”郭翠华不肯回去。</p>

她想陪着程商。</p>

起码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时光。</p>

于是三个人都没回去，轮流在一张小床上休息，守着程商。</p>

程商中途醒过一次，双眼呆滞无神，郭翠华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