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说完那些话便离开了，她没有太费力，便成功挣脱了萧言舟的桎梏。</p>

后者没有阻拦，默默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漆眸中几多寥落。</p>

谢蘅芜走后没多久，霍珩便带着东西来了。</p>

鸦影说出来后，他就领着羽林？卫去找，并未费太大功夫。</p>

踏入殿中时，霍珩察觉到殿中微妙的异样。</p>

殿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浓重的金疮药气息，霍珩抬头匆匆一瞥，只见到了萧言舟一人。</p>

他心中纳罕为何谢蘅芜不在。</p>

以这二人的性子……萧言舟受伤，她不可能走才对。</p>

但主子的事情，霍珩还是不打算继续揣测了。</p>

“陛下，便是此物。”</p>

他低头呈递上自从前的长宁宫，如今的岫书苑中搜查出的物什。</p>

萧言舟接过，细细打量。</p>

这东西他从前也见过相似的，不过是在陈皇后那里。</p>

蛊毒事发时，当时的宫廷卫士便在其宫中搜出了盛放蛊虫的匣子与喂养的器具。</p>

便与他如今见到的几乎一样……</p>

区别在于，如今这已经尘封多年的匣子中，盛着一个护甲与一封密信。</p>

护甲业已锈蚀，然依稀可以看出内壁用金丝掐出了一个“崔”字。</p>

崔太后年轻时便喜欢独一无二，类似这般贵重贴身的东西，都喜欢留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p>

至于密信内容，便是让鸦影于某日秘密出宫取蛊，信中没有落款，这护甲大抵是信物。</p>

这东西当是鸦影的底牌，为了能与崔太后有一丝抗衡之力。</p>

看来他瞒得极好，崔太后这许多年，都对此一无所知。</p>

萧言舟沉默着打量许久，拿着那护甲在手中来回把玩，他面色无波，如此平静却让霍珩站立不安。</p>

这已然证实了当年就是崔太后谋害皇子，再栽赃于陈皇后，成功令先帝废后而将崔太后扶上位的事实。</p>

现在萧言舟就是下令即刻拿下太后，都是全然合理的。</p>

但为何……为何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呢？</p>

“下去吧。”</p>

萧言舟将护甲丢回匣子，将其重重关起，淡声吩咐道。</p>

霍珩怔愣，道自己是否听错了。</p>

陛下就什么都不做吗？</p>

见他还愣在原地，萧言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p>

霍珩这才大梦初醒般，应是退了出去。</p>

只这一件……还不够。到底已经过去了许多年，留下的证据也不多了。</p>

他要崔氏惹起天下众怒，于千万人唾弃中而亡。</p>

是以他才没有对她的那些小动作多加阻拦。</p>

—</p>

一连数日，萧言舟与谢蘅芜都没有见过面。</p>

虽然谢蘅芜说了不会不见他，但萧言舟也不可能真的就这样去找。</p>

人不过来，东西却是没少送。谢蘅芜悉数让梨落丢进了库房，一眼都没有瞧过。</p>

“娘娘……您与陛下还…还好吗？”</p>

梨落担忧着，除了那一会儿，这两人几乎天天呆在一起，现在这般不见面，实在太奇怪了。</p>

何况萧言舟这样大手笔地送来东西，颇像是在补偿什么。</p>

谢蘅芜垂目：“挺好的。”</p>

“……我并未与他吵架，只是想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想明白。”</p>

梨落似懂非懂，觉得男女之间当真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