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问(1 / 2)

萧言舟脚下一挪,又挡住了鸦影看向谢蘅芜的视线。</p>

“说吧。”</p>

鸦影躬身,却迟疑:“陛下…奴以为此事乃机要,旁人不可……”</p>

“说。”</p>

萧言舟淡声吐出一字,将鸦影压得低下了头。</p>

“……是,还请陛下娘娘随老奴来。”</p>

鸦影原先还想试探一番谢蘅芜出现在此的原因,然看萧言舟的态度,应当是不需要了。</p>

他走在前头,不是回眸看一看身后人,像是确认萧言舟一行是否跟上。</p>

但其实,是在观察萧言舟是否真如所言那般,头疼。</p>

鸦影暗暗瞧了两三次,萧言舟皆是容色无波的模样,偶尔皱一皱眉,也像是因过于浓重的血腥味。</p>

他生怕被发觉异常,没再多看。</p>

左右有那药粉在……</p>

他取出钥匙,打开了最深处那间牢房的大门。</p>

鸦影躬着身,慢吞吞走到一侧,点燃了牢房中唯一的一盏烛灯。</p>

蜡烛已燃得只剩下一小截,灯座下蜡油堆积如泪,幽微烛火跳动,光影在牢房中人的面上明明灭灭。</p>

“陛下,奴审问过,此人言刺杀并无人指使,但奴查得其身上毒粉,乃与当年蛊毒之源类似。”</p>

“奴尽力审问,但他只愿与陛下亲口说明。是以……奴才冒昧请陛下过来。”</p>

鸦影说话时,谢蘅芜从萧言舟身后探出几步,看向那刺客。</p>

牢房中并无任何近似床榻的东西,连干草垛都没有,那人被腕粗的铁链锁住了手脚,限制在墙根处。</p>

偏偏,还是让他站着的。</p>

男人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裳残破,已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有些黏腻地贴在身上,像是粘在了伤口里。衣角处缓慢下滴着粘稠血液,在脚边已然形成了一小摊。</p>

远远瞧着,简直像一个血人。</p>

饶是谢蘅芜在早上时刚见过他,此时也认不出来了。</p>

她眯眸,想看又不敢看,手不知不觉已经抓在了萧言舟腰上玉带。</p>

感觉到腰间轻微的拉扯,萧言舟头也不回,抬手将谢蘅芜的脑袋摁了下去。</p>

“不敢就别看。”</p>

鸦影不免错愕,为萧言舟言行间不自觉流露出的维护与纵容。</p>

上一次见到这两人……简直如血海深仇一般。</p>

萧言舟侧眸,凌厉眼风如刃,刺地鸦影收回了窥探的目光。</p>

“孤分明记得,没有下令,让你来审问。”</p>

鸦影低着头:“回禀陛下,实是事出有因……”</p>

“毕竟这刺客妄图行刺,又伤了太后娘娘,罪孽深重,其余人生怕审问不得力,才交给了奴。”</p>

鸦影的声音既有太监的尖利,又有因衰老及常年与毒作伴而有的嘶哑,向指甲刮过锈铁,令人不适。</p>

萧言舟眉头微皱,不想再听他多说。</p>

算了,等知道鸦影卖的什么关子,再数罪并罚也不迟。</p>

他往男人的方向走去。</p>

谢蘅芜不想与鸦影离得近,是以也抬步跟上。</p>

走近了,原先没看清楚的东西,也变得清晰起来。</p>

男人被拷起的双手鲜血淋漓,谢蘅芜先前以为那是沾上去的血,凑近瞧了才发现,原来是他的十个指甲都被拔了。</p>

不仅如此,他的指尖上还悉数刺着细针。</p>

她眼瞳微缩,想起此前自己也险些如此。</p>

她下意识往鸦影的方向看去,却发现牢房入口处,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鸦影的身影。</p>

连霍珩也不见了。</p>

谢蘅芜皱了皱眉,品出许多古怪。</p>

她再转过头,见萧言舟正摩挲着下颌,半垂着眼打量人。</p>

“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