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都未盛放，但这般瞧着，也别有一番意趣。</p>

谢蘅芜左看看右看看，神色专注，像是认真来赏景的。</p>

她并不担心国公夫人会把自己带到哪去，夫人这样的人，恐怕要害人都是用的阳谋。</p>

何况，夫人根本不会害无辜之人。</p>

国公夫人瞧着谢蘅芜这般放松自在，倒是有些怀疑自己了。</p>

一来是对自己接近她别有所图而生愧，二来……贵妃这样没心没肺的模样，当真会知道些什么吗？</p>

谢蘅芜正探头看着一朵半开的迎春，忽觉鼻尖微痒，打了个喷嚏。</p>

……什么情况。</p>

她也不觉得冷啊？</p>

谢蘅芜紧了紧身上衣衫，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人骂了。</p>

她忽视国公夫人略显异样的目光，心中暗想。</p>

肯定是萧言舟！</p>

……</p>

在殿中一面看折子一面等谢蘅芜回来的萧言舟亦打了个喷嚏。</p>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折子上因他手抖而洇开的一大团墨痕，沉默了一会儿，将折子合起丢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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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谢蘅芜几次看着国公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都替她心急。</p>

谢蘅芜抿唇，压下了自己先开口的欲望。</p>

眼瞧着都快在这花园里兜了三圈了，谢蘅芜都快记住下一处走过的是什么树了，国公夫人心知不能再拖了。</p>

她试探着，从岫书苑问起。</p>

问是否有人给了什么提示，才会让谢蘅芜生出这般念头来。</p>

谢蘅芜看向国公夫人，心说的确有。</p>

便是你呀……</p>

在衡书告知自己靖国公夫妇曾一同戍边前，她从未想过女子也能做男子做过的事情。</p>

在南梁，女子被施加的规矩条条分明，连独自上街，都被一些人认为不守妇道。</p>

更别说像国公夫人这般上战场了。</p>

一个女子在全是男子的军营中，这怎么能行！</p>

但国公夫人便是这样做了……还立下了远不输男子的战功。</p>

谢蘅芜想……既然如此，那为何女子不能也如男子一般，入官场呢？</p>

岫书苑，是她的一步试探。</p>

若是可行……自然能进行下去。</p>

她的确需要国公夫人这般巾帼的支持。</p>

谢蘅芜笑了笑，拉住国公夫人的手，温声道：“宫中无人启发我，但宫外有。”</p>

“夫人您，便是了。”</p>

国公夫人对这个回答颇感意外，旋即想到了自己从前的事情，一笑：“那些事啊……都是过去年少轻狂了。现在想想，也是冲动。”</p>

“可夫人确实帮了不少人，不是吗？”谢蘅芜柔柔说道，“除了当年那些边地的百姓，还有之后的……许许多多的女孩。”</p>

“军中有了女子，那些养不起的姑娘，有许多被送去了武场。至少她们有了另一处好的去处，也算……不错了。”</p>

这些都是谢蘅芜还不能走动时，无聊听衡书说着解闷的。</p>

尽管都是被送走，但被送去习武，总比跳进火坑好多了。</p>

国公夫人目中微动，语气软和下：“娘娘都知道了？”</p>

谢蘅芜轻轻点头，唇角勾起：“是，所以我也想……成为夫人一样的人。”</p>

这个念头，在她知道自己身世以后，便越发清晰。</p>

她要权力在她手中，成为春风化雨的恩泽，而非崔太后手中那般，刺向他人的尖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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