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露秾最终还是带着那盘东西走了。</p>
这也意味着,她之后能与萧言舟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了。</p>
出乎意料的是,她心中倒没有多少失落,比起萧言舟,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姑母的事情。</p>
姑母为何会对巧巧下手……</p>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崔露秾陡然意识到,她已相信谢蘅芜所言了。</p>
只是出于下意识对崔太后的维护,才不愿相信。</p>
可巧巧……的确有段时日,不曾与她们有来往了。</p>
崔露秾只是不解,巧巧的父亲礼部尚书并非崔左丞政敌,又是两家交好,巧巧与她并未任何利益上的冲突。</p>
除非,崔太后之意,并非在于加害。</p>
崔露秾这般想着,已是开春,回宫路上拂过一阵风,她紧了紧外袍,感到几缕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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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p>
看崔露秾带走了东西,谢蘅芜亦松了口气。</p>
这样就好办了,她可并非空口无凭,离心二人势在必得。正好也借崔露秾对崔太后的了解,看看崔太后的真实目的,到底在什么。</p>
她放松下来,仪态便不如方才那般端庄,腰肢放软了倚靠在枕上,懒散的模样,却也好看。</p>
萧言舟看她这仿佛装得十分辛苦的模样便觉好笑。</p>
他面上未曾泄露半分笑意,但谢蘅芜侧眸望来,清浅眼瞳似是直望进人心底,看见他心里正有一个笑着的小人。</p>
萧言舟被瞧得莫名心虚,徐徐移开视线。</p>
谢蘅芜没说话,只是蹙了蹙眉,轻哼了一声。</p>
萧言舟移开的视线旋即又挪回来,还带了几分紧张。</p>
“你不舒服?”</p>
周启说过她体弱,来癸水时,免不了会疼上几分。就是一开始没疼,后头也会慢慢厉害起来。</p>
是以当听着谢蘅芜轻吟时,他便立刻想到了此处。</p>
谢蘅芜其实并没有很疼,只是方才绷着,现在又忽然放松,后腰上难免有些酸痛,有软枕倚着也不舒服。</p>
她轻揉了几下腰,道:“妾身无事。”</p>
她说的是实话,可在萧言舟看来,却是逞强的模样。</p>
他当即上前将人抱起,一言不发地放到了床榻上。还不等谢蘅芜反应过来,萧言舟已经蹲下去,要脱她鞋袜了。</p>
她哭笑不得:“陛下这是做什么?”</p>
萧言舟不曾抬眼,语气倒意外认真:“孤怕你累着,还逞强不愿告诉孤。”</p>
谢蘅芜轻笑:“妾身哪里就这么娇贵了,癸水每月都来,妾身不都好好的吗?”</p>
“也只有这一次特殊些,以后便不会了。”</p>
听她这样说着,萧言舟放了点心,但还是记挂着让人晚些时候送御医院的档案过来。</p>
看看她往昔请脉之事是否稳妥。</p>
他不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将她为了见客穿上的外衣一件件脱下来,柔软衣料的窸窣声恰如呼吸一般,浅浅拂过耳畔。</p>
谢蘅芜有些不自在,为他对自己的这般看重。</p>
“陛下这样关心妾身,妾身都有些不适应了。”</p>
萧言舟抬目扫她一眼,嗤声:“不适应?孤看你享受得挺心安理得。”</p>
谢蘅芜摸了摸鼻尖,咳嗽一声别过视线,依旧嘴硬道:“可是陛下关心妾身,也不必把妾身当作瓷娃娃来对待吧?”</p>
“妾身……妾身应当还没有体弱到这种地步。”</p>
她这里一面说着,萧言舟的动作也一面不停,将人彻底安顿好了后,才在她身旁坐下,掌心按在了她小腹上。</p>
他试探着,并不确定是否是这个位置,还轻轻揉了揉。</p>
有暖意渗入,谢蘅芜才彻底放松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