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周大人了。”谢蘅芜柔声谢过。
周院使连说不敢当,在接收到萧言舟眼神示意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谢蘅芜听着外头没了响动,就撑起身子想坐起来。
昏暗帐内忽然亮起,她肩头一沉,整个人又被按了下去。
“陛下?”谢蘅芜懵了懵,侧过头疑惑看向身旁人。
萧言舟背光而立,面上蒙了一层阴翳:“让孤看看。”
“可是陛下,方才周院使已经……”
“与孤何干?”萧言舟挑眉,艳丽凤眸中却是凉薄,“你不会想让孤来动手的。”
谢蘅芜垂眸,低低应过是。
肩头一轻,是萧言舟将手挪开了。
谢蘅芜坐起身,背过萧言舟,素手搭上腰间丝帛,轻轻一扯。
他是她名义上的拥有者,的确有资格命令她这么做。
谢蘅芜完全没往关心这方面想。
衣衫轻褪,如云堆叠,松松垮垮垂在腰下。大半个身子露在空气中,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虽然是背对着,谢蘅芜依旧感受到有灼热的目光凝在身后,将她看得滚烫。
萧言舟凝眸,微凉指尖点在了她脊背正中的凹陷处。
突如其来地触碰令谢蘅芜瑟缩了一下。
萧言舟面不改色,手指顺着她脊背滑下。
她皮肤娇嫩,光洁如玉,摸着宛如绸缎。一片白皙中,后腰处多了块碍眼的红色,像是刚被狠狠蹂躏过似的。
萧言舟的指尖在伤处停了停,随后整个手掌覆了上去。
内力似水流入,带着暖意自肌肤相贴处淌开。谢蘅芜起初还紧绷了身子,很快就在舒适的暖意下放松下来。
她不由自主轻轻喟叹一声。
身后传来萧言舟意味不明的哼笑。
大约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萧言舟收回手,淡声道,
“好了。”
谢蘅芜摸了摸后腰,果真半分痛意都没了。
她又惊又喜,回眸去寻萧言舟:“陛下,这是……?”
美人双目如洗,清亮如碎星,加之衣衫半褪,令人心神摇晃。萧言舟别过眼,咳一声道:“这点小伤不值得费时费力,孤给你处理了就好。”
谢蘅芜莞尔,将上衣一件件穿回,垂眸柔声:“陛下真好。”
萧言舟嗤声:“你最好别这么想孤。”
谢蘅芜轻笑:“妾身怎么想,怎是陛下能左右的呢?”
“你是要忤逆孤?”
谢蘅芜回身跪坐在床榻上,向萧言舟仰脸,面上笑意盈盈:“陛下这话便不对了,妾身念着陛下的好,怎就是忤逆了呢?”
萧言舟眸心微沉,掌心托住她侧脸,轻轻摩挲。
狭小昏暗的榻间,温度逐渐攀升,谢蘅芜眼睫轻颤,呼吸渐沉。
香气流转间,萧言舟突兀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蘅芜勾唇,狐眸弯成月牙:“多谢陛下夸奖。”
若换了寻常男子,定会被她的模样吸引。
可惜好戏演给了瞎子。
“孤听说,你是南梁上京的第一美人?”
男声低醇华丽,却让谢蘅芜汗毛倒竖。
这种市井传闻不过是在南梁坊间一传,以萧言舟的身份,手下人根本不会拿这点小事禀给他。
除非是他自己问的。
萧言舟调查她。
那她的身份……他是否也……
看着美人瞪大了双眸,眼底流露出惊恐,萧言舟满意俯身,压低了声音似鬼魅低语:“若能挖出来镶在冠间,想来会更美。”
谢蘅芜唇角笑意凝滞片刻,随即垂下鸦睫,遮挡萧言舟审视的目光。
“……陛下若是有此心,妾身不敢不从。”
谢蘅芜不急不缓说着,但细听之下,却能发觉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讥嘲轻笑从萧言舟唇间溢出,他指腹在她眼尾摁着,像是在琢磨如何将这双眼剜出来。
还算温柔的动作,却令谢蘅芜毛骨悚然,凉气不住地往后颈里灌。
她垂着眼,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像濒死的蝴蝶振翅,漂亮又脆弱。
忽然眼上映下一片温热,柔软酥麻。
谢蘅芜呼吸一窒,整个人僵得宛如木雕。
萧言舟吻过她眼睛,又直起了身子,唇角勾起,凤眸里染了靡色:“……罢了,这样的眼睛,还是在美人身上最好看。阿蘅,你说是吗?”
亲昵的称呼并没能令谢蘅芜放松半分,她勉强扯出笑:“陛下所言极是。”
“得到孤的喜欢,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明白吗?”
他又恢复了那张冷脸,警告意味明显。谢蘅芜大气也不敢喘,慌忙应是。
……暴君的心思,还真难揣测。
连如此简单的恭维都会令他心生不悦……谢蘅芜将“没事别奉承萧言舟”默默记载心里。
“回去吧,孤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谢蘅芜如蒙大赦,故作镇定地退出隔间,确定萧言舟看不见了之后,才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
赵全疑惑瞧着谢蘅芜略显慌乱地退出御书房,片刻后,萧言舟也出来了,他连忙躬身行礼。
“去叫周启来。”
周启便是周院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