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担忧孙女手掌心的伤,哪舍得让她扶。
好不容易站起来,眺望四周,突然察觉情况不对劲。
村子里原先应承要照顾好林家妇孺的青年们,零零散散站在山洞四周。
人群中根本看不到大儿媳妇和孙子们的身影。
林老太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个不停,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我家大儿媳妇呢?我的孙子们呢?”
村人们听到,猛地一拍脑门,忙拿起身边称手的铁锹、木棍,不知道是真的刚想起来还是装的,集体往林家石屋方向跑。
只留下哭的眼泪都要流干的林老太,再次瘫软在地上。
先不说林老太这边,张氏和曹阿遥寻着天赐声音赶到时,发现他已经面朝泥地,昏过去了。
张氏颤巍巍抱起儿子,手心一阵湿热,摊开来一瞧,全是血。
“天赐!天赐!”
极大的恐惧让她唇舌干涩,舌头仿佛粘连在上颚,说句话都颤抖得不行。
眼神惶恐,眼泪挣扎着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好在天赐听到娘的声音,微微睁开眼,手指指着歹人离开方向,声音微弱。
“二伯母跟人一起,把咱家粮……偷走了!”
张氏声音颤抖不稳:“知道了,娘知道了,先带你去找奶奶包扎伤口……”
“不,先追人,他们把阿宝的金镯子也偷走了。”
天赐头晕目眩,眼前天地旋转,依旧紧紧拽着他娘衣摆。
妹妹的金镯子很重要,不能被贼人偷走了!
曹阿遥:“嫂子,你先带孩子们回去,人我去追。”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冲着天赐方才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山下,架着牛车的七八个汉子,为了不引人注意,特地选了条没什么人走的道,一路上,兴高采烈哼着小曲儿,琢磨着去哪潇洒一顿。
一对金镯子,兜兜转转又落到赵若霞手上。
“到了镇上,把它融了,给我打一对圈口大些的。”
身旁的男人咬着银子,瞥了她一眼,将金镯子抢过来,放到钱袋子里。
“庄户人家带什么金首饰,买对镀银的得了,有那钱不如买点好酒好菜,兄弟们这回辛苦了,等到了安全地方,粮食一卖,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汉子们大声喊着:“大哥威武!大哥厉害!”
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突然窜出来一个少年,手拿木棍挡在众人前面。
天黑四周寂静,树影摇晃,婆娑不已,乍一看以为来了不少人。
定睛一瞧,对方五官方正、四肢细长,一看就不是打架的料。
赵若霞见是曹阿遥,还想用衣摆挡着脸,眼珠子四下滴溜溜乱转,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胆子大起来,不再遮掩。
在牛车旁押车的几个汉子连问都没问,直接冲上前,挥舞着木棍、柴刀,招招朝重要部位砸过去。
曹阿遥本就是土生土长乡下人,除了一腔孤勇和责任心,根本不是汉子们的对手。
只拼了几下,就被压着打,只剩招架的力气。
后背和腿弯都被棍子狠狠敲打数下,歹人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狞笑着用劲将柴刀朝着他脑袋砸下去。
被打得站不住脚的少年,眼见着要血流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