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军有些好奇地问。
“凌县长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认真起来的党委政府,如果荣江县死了一个副县长,又死了一个县长,党委政府一定会将整个荣江县翻过来,到时候我们大家都跑不了!”
赵自鼎申请不屑地说。
徐建军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凌县长看得远,姓陈的还不能出事!”
但他还有剩下的一句话没有说,“县长不能出事,卖早点就没有人管了!”
早点摊的张斌,还是要凌晨三点半就和父母一起做早点,然后五点半准时出摊。
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挣的依旧是辛苦钱,但生意好了一倍。
他是跟着县长一起检查过县城环境卫生的摊贩代表。
当时,县长陈少平就在他的前面一米左右,是电视台直播。
他跟着县长一起出镜了,全县人民都看到了他。
唯一遗憾的就是,当时他受了伤,肩膀上缠着纱布,而且剩下一只手的形象让他有些滑稽,不够伟岸。
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就是一个卖早点的摊贩,如果不是遇上陈少平陈县长这样的大好人,他哪里有对外露脸的机会?
说不定,他们的早点临时摊位都被城管一锅端了,生活都成问题了。
张斌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了,露了脸,生意也好了一倍,钱挣得更多了,仿佛一切都在向着美好迈进。
这天清晨,张斌照例出摊,用三轮车推着人还高的蒸笼,往县一中的方向赶去。
在三轮车后面是张斌上了年纪的父母,两位老人弓着腰,使劲推着三轮车。
如果不是张斌肩膀受了伤,平日里出摊都只用父亲陪着出来帮忙,而母亲可以留在家里收拾收拾厨房。
张斌在前面艰难地骑着三轮车,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黑暗之中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一下子撞在了三轮车的前面,张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小腹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低下头看见一把匕首插在了小腹上,随后又看见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将匕首迅速拔了出来,又是一次,插在他的心口。
“你,你……干什么?”
张斌在剧痛之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整个人就从三轮车栽了下去。
那名凶手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张斌上了年纪的父母什么都没看懂,等冲到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张斌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张斌的母亲一下子就吓得栽到了张斌的面前。
张斌的父亲一个骨瘦如柴,仿佛是骷髅人一般的老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大喊:“杀,杀,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这是凌晨五点多的县城,黑夜浓重,没有行人。
老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未睡醒的城市里显得那么的绝望和无助。
张斌就那么仰面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腔和小腹里面不住地喷涌出来……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夜空,渐渐地变得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