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婉瑜看着许诺，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前的人是将自己从荒无人烟的绝地里救出来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那么自己估计已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雪夜里凄惨地死去了。

尽管见面次数不多，但在这之前，她认为许诺是一个纯粹的善人。

他甚至还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尽管美色天香楼用常理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好歹能让自己不至于完全失了尊严，至少还能够留有些许体面的活着。

虽然在美色天香楼的时候，那些公子哥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很是令人不快，但每当看到台下许诺的脸时，就还感觉自己能够支撑下去，好好活着。

但如今，没想到原来他真的和那些公子哥是一类人，只是一心贪图自己的身子而已。

想到这里，青婉瑜不由得有些委屈。

还不如让我在那无人之地死掉好了。

但很快，她便自行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短时间内她不停地劝着自己，最后只在内心深处留下一声叹息。

坐在许诺的身旁，青婉瑜这才发现他的脸如同玉石雕琢一般，男子气概虽然很足，但打扮一下可能扮作女装也不会有人能认得出来。

或许，这样将就下去也不错？

自己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名分，有了靠山之后或许就可以不用再在那美色天香楼里当戏子，或许就可以不再被那些公子哥上下打量，或许就可以……

她再次看向许诺，只感觉脸上热热的，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低头搓着自己的手指，她眼角余光撇到绑缚着糕点的那一节细绳。

不行，会断掉。

“公公公……公子，请罢。”

“小女子没有，没有……没有经验，还请公子温柔一些。”

她只看到许诺的微笑凝滞住了，然后便是长久不语。

哦？被戳穿了心思，便不敢了，难不成有贼心没有贼胆？

屋内气氛变得有些许尴尬，直到许诺再次开口：

“咳咳，那个，我想说的不是你现在正想的事情。”

“那您为何……为何要坐在床铺上，还说要与我详谈？”

“你这也没有别的座位啊。”

青婉瑜一愣，以手捂嘴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又逐渐转变成抽泣，豆大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弄花了没来得及卸下的妆。

“公子……”

“谢谢您不嫌弃我只是一个已经没了的小村子里走出来的村姑，谢谢您，……还把一无所有的我当成人看待。”

“我爹妈还活着的时候说，像我这样啥都不会的人去到郡县里，想当人都当不成。”

而许诺看着又哭又笑的青婉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响嘀咕出声：

“我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难不成我本质上跟纨绔这个身份挺搭的，只是跟别人说话都能把人吓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