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向前走,他的视线,只是在曹仁身上停留片刻而已,他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庞德身上。
毕竟这曹仁是曹操的亲信,心腹大将,是半点投降的可能性都没有的,而庞德虽然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但还是有些许可能,会为他所用。
况且
他送给庞德的几本书,在他手上可以说是已经翻烂了。
如此的话
庞令明,你的心志,可有改变?
刘禅满是期许的看向庞德,说道:“也有几日了,令明心中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庞德的视线从书上抬起头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刘禅这个问题,反而是问道:“这《世界堪舆图》里面的消息,殿下是从而得知的?九州之外,当真有如此广阔的地界?”
果然!
对于新世界的向往,是个人都会有的,更不用说是这个时代征伐惯了的猛将庞德了。
“消息,乃是从西域,从海上传来的,九州之地,百姓千万计,然而在其他地方,人不比九州要少,土地更是比不上,横跨万里海域,有名美洲者,其土地肥沃,平原一眼望不到尽头,若能为我中国之地,可多养万万人。”
美洲?
庞德眼中发亮,便是一旁故意不理会刘禅的曹仁,此刻的注意力也是被吸引过来了。
“世上当有此地?”
万里?
人一辈子,能走万里之地?
看着庞德脸上向往的表情,刘禅轻轻一笑,说道:“有无此地,日后待将军亲至之后,便可清楚了。”
刘禅深深的看着庞德,眼神很是郑重。
“如何?可愿成我手下亲将?”
成你刘公嗣手下亲将?
曹仁反应过来了,当即怒目而视。
“庞令明,切不可做降将,你还记得你在大王面前说过的话吗?”
接着,他狠狠的盯着刘禅,说道:“想要在我曹子孝面前劝降我魏将,你做梦!”
刘禅对曹仁的怒吼,全当没听到,就当旁边多了一个聒噪的大黄狗,在汪汪汪的叫着。
庞德感受到刘禅灼热的目光,对汉中王太子心中的招贤之意,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
我真可成为汉中王太子刘禅手下亲将?
他本是降将,已仕二主了?
难道还能再换主公?
庞德脸上露出苦笑之色,他说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殿下的志向高远,远在九天之上,而我庞德却如尘土草芥一般,犹在深渊之下,实在不配殿下如此看重。”
“以你忠义,焉能称之为尘土?”
忠义?
庞德脸上苦笑之色更重了。
“若殿下怜我忠义,该在战场上将我杀了才是,若我降了你,便真是背主之臣了,何来忠义?”
“说得好!”
若非双手被绑住,曹仁该是要拍手称快了。
“我辈为将,便是为忠义二字!切不可为苟且偷生,便忘了忠义!”
还为忠义二字呢?
忘记你是给谁卖了的吗?
刘禅冷瞥向曹仁,他右手托着下颚。
让曹仁与庞德待在一起,确实效果不佳。
“曹子孝,我敬你是条好汉,方才留你一条性命,不想你心中不仅不感恩,反而还怨恨于我,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也敢妄谈忠义?”
“够胆便将我曹子孝杀了!”
虽然方才庞德所言有道理。
但他曹子孝焉能与勾践、高祖相比?
他就要活得畅快,活得有尊严。
现在成了这刘公嗣的俘虏,他曹子孝当真是生不如死!
死了算球!
“哈哈哈!”
刘禅轻轻一笑,说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刘禅对着身侧亲卫吩咐道:“将庞令明送至襄阳,给他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再送上两位美姬,十位仆从,好生伺候。”
“诺!”
庞德闻之,连忙摆手。
“败军之将,焉能如此,殿下莫要折辱我了。”
刘禅却是摇头,说道:“待你想明白了,我便不折辱你了。”
美姬奴仆奉上,我刘禅的心意,你总知晓了罢?
莫非还要学一下曹孟德?
这鹿肉鲜美无比,给令明送去?
见到好马,马上传令:给令明送去!
见到好看的美人,直接道:给令明送去!
若是如此,能收心庞德,亦不是不可。
待手下亲卫将庞德囚车送走之后,刘禅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曹仁。
“你要求死,我偏偏不给,我倒是看看,你一代名将,到底可以如何折辱。”
看着刘禅阴恻恻的表情,曹仁心中一惊,屁股更是觉得凉飕飕的。
难道这刘公嗣
莫非
看着曹仁一脸震惊犹疑的表情,刘禅很是满意,他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后吃喝拉撒,这吃喝倒是有人送来,但这拉撒,你便自己解决罢!”
本来每日都有乡勇民夫给曹仁换洗恭桶的,你很嚣张不是?
那便好好闻一闻自己的秽物。
这盛夏时分,味道绝对足够美妙。
曹仁面色一白,但他嘴还是硬的。
“有什么刑罚诡计,尽管来便是!我曹子孝多叫一声,便将姓倒过来写!”
“够硬气,我喜欢!”
刘禅笑着走出营帐,反正也没想这曹子孝效忠,不过是在曹操面前换些东西过来的罢了。
只要人没死就好。
至于要换的人。
刘禅心中其实早已经想好了。
第一个!
便是徐庶徐元直。
当年徐庶因为曹操以其母之性命相要挟,让他不得不离开皇叔,回到曹营中,一身才干,皆不得伸展。
何等可惜?
而他刘禅麾下,谋士还是缺的,人才肯定是不嫌多的。
这第二个,自然便是他麾下降将的家眷了。
相信以曹孟德对曹仁的看重,换得这些人,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三日后。
江东。
建业。
孙权看着面前的吕蒙,脸上的震惊之色,是掩饰不住的。
即便他孙权作为主君,想要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当他听到关羽在樊城水淹七军之事时,这脸上的表情,马上就绷不住了!
“你再说一遍?关云长与那刘禅小儿在樊城水淹七军?曹军七路大军尽没,便是连曹子孝,也给生擒了?”
听了吕蒙的汇报,孙权眼中尤有不信。
“启禀主公,这个月来,樊城暴雨连绵,汉江水位上涨,关云长堵住汉水堰口,毁堤水攻,曹军驻扎之地又在低洼处,荆州兵水攻得手,魏国七路大军,已成汉江鱼鳖之食,魏国大将军曹仁,更是被汉中王太子刘禅当场擒获!”
“竟有此事!”
孙权向后躺倒,整个人倒在主位上,他盯着书房上的天花板,表情有些呆滞。
“难道天命当真在那刘玄德身上?”
汉中之战取胜。
他谋取江陵,又被那刘禅小儿告破,以至于要签订城下之盟这种屈辱的盟约。
襄阳之战,关云长击败曹仁,旬日之内便夺取了襄阳重镇。
如今在樊城,更是水淹七军,将魏国打得元气大伤。
还是消息传得不够快,若是消息传得够快的话,江东要是知晓关平已破宛城,估计现在孙权想死的心都有了。
“主公,烈火烹油,那关云长与刘公嗣看似风光,但败亡说不定便在不久之后呢?”
吕蒙最后还是留在江陵作为谈判使臣,与庞统等人做口舌之争。
虽然结果未有多好,但每一份的争取,总是让心中好过一些。
当然
也不知为何,在江陵的那几日,诸葛子瑜与虞翻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有怪罪之意。
好在这怪罪的眼神,未持续多久。
在得到关云长在樊城水淹七军的消息后,吕蒙便已经知道不能再留在江陵了。
于是马上乘舟顺流直下,直驱建业。
当日送别之时,诸葛子瑜与虞翻雀跃兴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吕蒙是瘟神呢!
孙权叹了一口气,再问道:“你说那水攻之策,乃是刘禅小儿献出来的?”
“不错,听蜀军奏报,确实如此。”
“哎~”
孙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刘备怎么这么好运,能够生出如此麒麟儿?
我孙仲谋却生不出来?
“可惜那刘公嗣,非我仲谋之子啊!否则,我江东焉有此败!”
可惜那刘公嗣不是我孙仲谋的儿子啊!
不过
将小虎嫁过去,可算得上半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