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从天道公司出来,外面正下着小雨。这种小雨不大,但很密,烦人的是,它很容易打湿你的衣服,不像那些一阵一阵大雨,下一会就停,打几滴在身上无所谓。这种雨是那种“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那种雨。安铁在读中学的时候,包或安铁在内的许多同学都把描写这种雨的句子抄在毕业留言本上,为赋新词强说愁。
此时。安铁站在大夏的门口,看着阴暗的天空发愁。安铁发愁的是去哪里借钱。
大强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连个电话也不主动给安铁打,看这样子钱这几天肯定要不回来了,万一大强要是钱要不回来,安铁这边必须做好准备,否则到时候抓瞎。老马那人是个笑面虎,老东西看起来和和气气,非常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非常小心眼,笑里藏刀的那伙。他要是真生气,得笑眯眯的给你吃了,你还以为他在跟你谈恋爱。
安铁在大门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找谁借钱。
李海军和白飞飞一年到头到处跑,估计也没多少钱,而且安铁特不想跟他们说这事情,好朋友许多时候因为借钱会产生很多误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向好朋友借钱。
向陌生人借钱当然不行。
唯一可能的是向那种平时混得比较熟悉的,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借钱。即使借不到也没什么负担。这些人一般比较江湖,因为某些利益混在一起,平时见了面或者早一个桌子上喝酒表现的比亲兄弟还亲,这些人里有些可能真的是你的朋友,有一些貌似你的朋友却可能是你最大的敌人,反正现在这朋友的面目很难搞清底细。
现在人们一各种理由消耗着彼此的信任,你能搞清楚一个女人在跟你上床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投入,但你却很难搞清一个男人会不会是你的朋友。
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们这个如此重视兄弟情谊的民族现在情况好象反过来了。现在好象男人和女人的沟通比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沟通要多。
男人喝酒吹水,一个个都好象是莫逆之交,其实大都是在做情绪发泄。
男人之间沟通少,说明现在的男人没什么安全感和自信。而女人却是给男人信心的加油站。
安铁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安铁少年时,许多男生关系比较好的,出门游逛经常可以看到他们扶肩搭背的,现在你几乎看不到这种现象,有一次,安铁意外地看见两个男生互相搭着肩膀,这还是十多年来安铁看到的第一例,安铁就如同发现了一对怪物,在背后笑着看了好一会,看起来这两个男生不是同性恋,搞的安铁还感叹了好一会。安铁不能确定这种现象的改变是一个什么动向,也许男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不是什么坏事,也许这就是所谓男人的自我意识和个体尊严的彰显,但如履薄冰的社会环境却使男人们维护起来十分吃力?安铁没有找到清楚的答案。
安铁更没有想到的向秦枫说明情况,想都没想。
安铁在大夏门口奏着眉头呆了一会,然后,一头冲进雨里,跑步来到停车的地方,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在车里坐了一会,想了想,然后,把车开到一个加啡厅。
进了加啡厅,安铁问服务员:“有没有包房?”
服务员看了安铁一眼:“先生几位?”
安铁顿了一下说:“还不一定几个人,你先给我找个包间吧。”
服务员看了看眼安铁,犹豫了以下说:“先生。我们包间有最低消费的。”
安铁不耐烦地看了那个服务员一眼说:“我知道你们包间有包间费,赶紧给我找一个。”
服务员赶紧应了一声,把安铁领到一个包间里,安铁要了几瓶酒,然后有些不悦的对服务员说:“我不叫你就不用过来了,我肯定消费到你们的最低消费。你放心啊!”
安铁今天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
安铁坐在包间的沙发上,喝了一杯酒,然后想了一会,把包里的(手机\\\.16K.///)名片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着,安铁的包里装的名片一些平时联系还算多的人。
翻来覆去。安铁找到两个人,安铁认为这两个人自己可以开个口,这两个人是少数几个知道安铁在外面有公司的人,平时经常在一起喝酒,算是安铁的客户,也算朋友。经常在安铁负责的周刊上做宣传,安铁偶尔给他们发点笑软文不收钱,反正报社也同意为了拉客户有更多的投入,就给客户点小甜头,安铁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有那么几次,安铁喝酒喝多了,在哥们的一顿贴心贴肺的话之后,一感动就把自己在外面有公司的事情给说出去了,只要男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这样的秘密很难保得住。
一个做化妆品代理的朱立成,他许多次在喝酒的时候都拍着胸脯对安铁说:“兄弟。你以后碰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你哥哥。”然后就是说他多么多么讲义气,给希望工程捐了多少钱。在贫困山区资助了多少个大学生等。安铁对他的印象挺好,现在男人喝酒,谁不吹点牛啊!
安铁盯着朱立成的名片看了半天,终于拨通了朱立成的手机。手机一通,朱立成一听是安铁,马上热情的说:“哦。是安兄弟啊,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啊,平时总也不跟你哥哥多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