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班时间还早,安铁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翻了几个身一点睡意也没有,于是随手拉了两个靠垫靠在床头,又扭头两边看看,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正无聊时瞄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尼采自传《瞧,这个人!》,就随手拿过来翻着。
这本书的书名是皮拉多指着十字架上的耶稣时说的一句话。这本书是安铁在大学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安铁对西方哲学相当狂热,尽管看得迷迷糊糊,半懂不懂,但康德、黑格尔、叔本华、萨特、克尔凯郭尔之流安铁几乎全部用心读过。
这书是安铁前几天无聊的时候从书架的一个角落找出来的,找出来也没看,就随手丢在了床头柜上。
安铁翻看这本自传的时候,发现这本薄薄的书上自己还用笔用心地做了眉批,把重要的段落和句子都做了记号。
看着那些暗淡的笔迹,安铁有些感慨,那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人们喜欢探讨人生,一个个都兴冲冲地对世界和生命抱有许多希望,而现在,日子好过了,心里却空了。
尼采说,上帝死了。尼采说,我就是上帝。然后尼采疯了。
上帝死了,魔鬼就会打扮成上帝的样子,魔鬼的语调越温和越动听,人们就会恐惧越空虚。
想起来安铁在大学读书的时期正是中国的市场经济如火如荼的时候,那时候还流行体脑倒挂造原子弹的不如买鸡蛋的之类的话题,知识分子对自己的待遇非常的忿忿不平,如今,以教师为代表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们,不好好上课却偷偷在家里给学生补课赚钱,他们已经和常常把救死扶伤等人道主义字眼挂在嘴边的医生们以及被称为人民公仆的各类官员一起,被称为三大高灰色收入群体。现在的孩子们中学读完,10来年接受的纯洁道德教育,只须一件小事就可以击得粉碎。
安铁把书扔在一边,揉了揉眉头,闭着眼睛靠在床上。
“操,我还操心时代与心灵,还不如去操心抹布是否干净。”安铁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安铁正一个人在床上混乱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安铁听见瞳瞳正谨慎地在对讲机里细声细气盘问来人:“请问,你那位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是吴雅,我找安铁安先生?”
瞳瞳客气地说:“您稍等!”
只听瞳瞳在客厅大声问安铁:“叔叔,有个叫吴雅的姐姐找你。”
安铁一听,赶紧起来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对瞳瞳说:“等会开门!”
安铁匆匆穿上衣服走到客厅,才说:“开门吧。”
开门后,一个穿着风衣,敞着怀,穿着短裤和黑色网状丝袜,上身套件露脐装的美艳少妇站到了安铁跟前,她看了看瞳瞳,又毫不客气地盯着安铁上下打量。
安铁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点对不上号,印象里的女房东虽然是个风骚美丽的女人,但眼前的这位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还是风骚美丽,但似乎里里外外全变了,安铁想了想,想找一个词来形容,入骨的妖媚?不对!火一样热情的狐狸?也不对!
最醒目的是女房东的肚脐眼上居然穿着一只银光闪闪的脐怀。
还没等安铁有更多的心理反应,就在这时,只听女房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会用手指着安铁,一会又用手掩着嘴笑。
“操!笑就笑,还掩着嘴,装什么纯啊?”安铁心里骂着,用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然后安铁发现自己的衬衫扣子扣差了,把安铁刚才在屋子里的慌乱完全暴露了出来。
瞳瞳看了看安铁,又看了看女房东,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铁赶紧重新扣好了衬衫,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吴女士什么时候归国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你很喜欢搞突然袭击吗?”
吴雅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嬉笑着说:“安先生越来越帅了嘛,不好意思哦,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多年不见了,我想看看真实生活中的安先生是什么样子?刚才那小姑娘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