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着惨白面具的女人还在那里轻幽幽地旋转,春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在春天的花香里旋转的女人越来越朦胧,她缓慢的唱腔和更加缓慢的动作,如同死亡对人生的缓慢啃噬,似同一只白胖胖的蚕趴在你青春的肌肤上明确无误地吞噬着时光,你感到恐怖却有无可奈何。在这样的吞噬中,有些人更加坚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有人却颓废地挥霍人生。
当然也有人什么都不想,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凉。
这时安铁就感觉白飞飞的手有些发抖,白飞飞的手又紧紧抓住了安铁的胳膊。安铁觉得自己能够感受一些白飞飞此时的惊慌,有一些东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机会抓住,你将会和这个眼前的幽灵一样,成为一个在黑夜里不停叫门的哑巴,这种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边,但他却永远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飞飞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冰凉冰凉的,的眼睛一直盯着安铁看,慌乱而激动。安铁搂了白飞飞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飞飞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安铁和白飞飞俩人,安铁叫来服务员问李海军去哪了,服务员说:“那位先生结完帐走了。”
安铁问:“留下话没有?”
服务员说:“没有。”
在送白飞飞回家的路上,安铁给李海军打了几个电话,手机一直关机。
一路上,白飞飞出奇的乖,很少讲话,快到白飞飞家楼下的时候,白飞飞小声说:“我还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
安铁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白飞飞说:“瞳瞳睡的不是双人床吗?我和瞳瞳一起睡。”
安铁说:“那行。”
俩人一路静静地回到安铁那,安铁觉得和白飞飞在一起不应该这么安静的,好像应该很轻松地说些什么,但这是一个奇怪的夜晚,许多奇怪的故事总是从夜晚开始的。
瞳瞳在床上看书,见白飞飞和安铁一起回来,瞳瞳很高兴。
白飞飞把安铁扔在一边,只顾和瞳瞳说话。
白飞飞搂着瞳瞳说:“小美人,怎么样了?”
瞳瞳有点羞涩,笑着说:“可以下地走了,就是不能走太快,没事了。”
白飞飞说:“别乱走,小心伤口裂开了,这两天白姐姐过来照顾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瞳瞳天真地仰起脸,兴奋地说:“太好了,我还没跟别人一起睡过觉呢!”
安铁站在一边,插不上话,就向白飞飞和瞳瞳道了声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安铁心里有点空,感觉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都怪怪的!安铁听到卫生间传来叮当的响声,估计是白飞飞在洗漱。
安铁皱了皱眉头,白飞飞一直让安铁很迷茫,有时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飞飞是一种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白飞飞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安铁觉得自己非常了解白飞飞,就像白飞飞了解自己一样,有时候,又感觉对白飞飞一无所知。自从和白飞飞有过一夜情之后,白飞飞表现得毫不在乎,后来白飞飞到全国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据她自己说在外面这半年,她喜欢过两个男人,回滨城后又和一个男人同居了近两年又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