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不用上锁,下人们谁也不敢没事去晏九的住处。
腊月十六,公输先生请了书院所有的人去他那里暖房,腊月十七安凌霄亲自去邀请伯府的人,去她的郡主府,从外面叫了三桌酒席。
安老太太这次表现得如同两年前那个和蔼、亲切的祖母。
一进来就夸赞这个宅子好,说凌霄给她爹娘争气,给安家争气,还拉着凌霄的手流了眼泪,说这时候闭眼也能放心了。
安凌霄被祖母抽风式的表演,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知道祖母又想做什么坏。
吃完了酒席,撤了桌坐下喝茶,这时候公输先生来了,安茂彦赶紧起身见礼。
除了安老太太,众人都站起来给先生行礼,公输先生也客客气气给安老太太请安。
坐下后他先是关心地问了问安老太太的身体,之后说道“我来给老人家说一声,我过几天去直录府一趟,刚好带徒弟益阳郡主和学生安英华,让他们历练历练,或许过年之后才能回来。”
安老太太露出关心的神情说道“这大冷天的,先生还如此奔波,真是辛苦了。”
公输先生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也是探访一个好友,多年不见不知近况如何。”
安老太太叹口气说道“都是前一阵子下的那个雪闹的,百姓遭罪。说实话,我孙女外人都说能干,毕竟从没出过门,孙子年龄还小,我对先生是放心,但当祖母的心,只有担心,先生理解吧?”
公输先生说道“理解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还好伯爷兄弟都在家,益阳郡主是我弟子,老话说,师傅师父,如同父亲,两个孩子跟着我,老人家放心。我肯定把他们照顾得好好的,给你带回来同样活蹦乱跳的孙子孙女。”
安老太太说道“对先生我哪能不放心?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我还有两个孙女,是凌霄堂妹,她们姐妹一起长大,让她们姐妹俩跟着,也能给先生端个水倒个茶。”
公输先生看了眼安茂彦,说道“不是我拒绝老人家,我精力有限,再说她们姐妹也该替我徒儿在老人家跟前尽孝。要是老人家实在舍不得孙子孙女,我独自前往也可,我也理解老人家之心,理解理解。”
安茂彦立马站起来说道“我母亲舍不得是当祖母的慈爱之心,凌霄姐弟陪先生是应该的,家里还有我哥和我兄弟二人,还有其他孙子孙女,先生放心。”
公输先生夸赞道“老人家有个好儿子,孝顺儿子,有福。万事顺达皆因福报,老人家有福气。”
安凌霄敬佩地看着师傅,难怪说师傅是高人。
瞧,这话说的,又拒绝了祖母,又说得十分自然,说得冠冕堂皇。
安老太太面不改色,道“先生说的是,是我糊涂,难怪说慈母多败儿,还得先生教导,我那孙女孙子就拜托先生了。”
公输先生这会不谦虚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当师傅应该的,既然拜了我为师,就当自家孩子一样,老人家大可放心。”
安凌霄算是第一次听这样的唇枪舌战,互相客气,互相笑眯眯,不像自己,上次虽然锋芒毕露,但,不够高明。
她要给师傅磕头,她要从此以后,真正的拜师。
安凌霄重新拿个杯子,倒满茶,走到师父跟前,跪下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师父,请喝茶,弟子安凌霄敬上!”
公输先生没接,说道“该给你祖母敬一杯,老人家辛苦,教导出如此出色的你,便宜了我,捡个现成的好徒弟。”
安凌霄站起来,给祖母敬茶。
安茂彦奇怪地看了一眼公输先生,他受正统教育长大,哪里听到当先生的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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