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世娇的腿不动,腰不弯,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覆盖着水草般长发的脑袋,从双腿间径直探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当她闭着双眼朝床下的我微笑时,我的恐惧阈值被狠狠打碎,眼前一黑,当场失去了意识。</p>
小桃子使劲掐我人中,好半天才把我弄醒,我抹着泪睁眼再看,门外,乔世娇的脑袋已经回到了上方,她正在跟李三坡说着什么,她俩像是在说外语,叽叽咕咕,我一个字也听不懂。</p>
她俩说了好半天话,好几分钟过去了,我看到乔世娇踮起脚尖,不知道对李三坡做了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p>
李三坡锁上宿舍门:“她走了,王医师你出来吧。”</p>
我狼狈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李三坡坐回到桌边,轻声责备着小桃子:“你这孩子,明知道王医师胆子小,你还故意吓他。”</p>
“谁让他以前对我那么凶!”小桃子气鼓鼓地冲我扮鬼脸。</p>
我乖乖冲小女孩认错,哆嗦着坐下。</p>
喝下一整瓶啤酒,我的恐惧这才消退了一些,擦着脸上的冷汗,我有些好奇地问李三坡:</p>
“李医生,乔世娇刚才跟你说了什么?”</p>
“她说,她感谢我帮她擦拭身子,做人工呼吸。”</p>
在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李三坡的面色看起来阴郁无边:“和小桃子一样,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了。”</p>
二十多年前的今天,20岁的乔世娇独自一人攀登雪山,冻死在了山上。</p>
她的尸骸被人发现,被抱走,和一个不认识的死人结了阴喜。</p>
和谐缘故,这件事不能展开细说,但我们都知道,阴喜是我国北方农村的传统陋习,哪怕再过一千年,它也不可能消失。</p>
而乔世娇的丈夫,正是那个脖子像面条一样的男尸。</p>
乔世娇说,她丈夫比她死的更早,大她整整一轮,这男的是个猪狗不如的牲口,每天都用最残忍的方式家暴她,折磨她虐待她,她没想到死后的生活,竟然会这般痛苦,她拼了命想逃,可每次都能被这男的抓回来,然后往死里打她。</p>
“这条因果线并不完整。”李三坡深吸了口烟,皱眉道:“我问乔世娇,我和你们夫妻无仇,也不存在前世的因果,你们为什么要来害我?”</p>
“乔世娇说,她来医院,只是为了躲她男人,她男人的醋劲很重,他把她视为个人财产,绝不允许她靠近任何异性,可是今天,她却被两个陌生异性脱下衣物,擦拭身子。”</p>
“他男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要来害死我们。”</p>
“她给出的答案,并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因果,首先,乔世娇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搜救队送来的。”</p>
“我问她这个,她不答,但我想,这女人所代表的,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是国人愚蠢悲哀的陋习,也是女性面对婚后暴力的无助,她是集合灵体特意为我出的难题。”</p>
临走前,乔世娇恳求李三坡:“李医生,你想个法子,帮我弄死这只牲口,让我彻底摆脱他,你要是能做到,我可以带你逃离鬼域!”</p>
我听完李三坡的讲述后,叹气道:“没想到乔世娇的身世,原来这么可怜。”</p>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李三坡冷笑起来:“她口口声声告诉我,她丈夫的嫉妒心很重,刚才她丈夫就躲在楼梯拐角处偷窥。”</p>
“可乔世娇却故意当着她丈夫的面,故意踮起脚尖亲了我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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