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贾珩:但那时,就生死富贵不由己……(1 / 2)

曲阜,孔家,书房之中——

这会儿,那身形昂藏的青年这才起身,朝孔懋甲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衍圣公。”

孔懋甲伸手虚扶,笑道:“贤侄快快请起。”

心头却已暗暗叫苦,这人过来做什么?

当年,他是太子以及赵王的讲经授业的恩师,当时,因为一桩案子,也在京城中与赵王,后来因为一桩事儿,承了赵王的情。

孔懋甲看向孔有德,说道:“有德,你在外间等候着。”

孔有德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

孔懋甲面色微顿,低声说道:“赵公子这些年,一向可好?”

那青年名为阮永德,低声说道:“公子这些年在外漂泊,倒也很好,只是念及父仇难报,心头时常郁郁难平。”

孔懋甲闻言,心头一惊,两道浓眉之下,目中精光闪烁了下,手捻颌下胡须,说道:“前段时日,南方之事,老朽还有些纳闷儿,真是惊天之案,委实骇人听闻。”

这是指陈渊袭杀宋皇后以及在宫中想要刺杀上皇。

对于后者,孔懋甲当然不是很认可,后者已经悖逆人伦,不得人心。

阮永德轻声说道:“老先生,那都是宫中那位的一面之词,公子想在大事成就之后,借助老先生之力,理清当年之事。”

孔懋甲沉吟片刻,道:“这个,老朽也无能为力,如今朝廷威压四夷,恩威广布四海,先前重华宫一事,实是大失人心。”

前段时间,太上皇遇刺,崇平帝对外说是前赵王之子陈渊谋划,可以说是一步妙棋。

阮永德默然片刻,说道:“先前是在下擅自行事,原本是离间卫国公与宫中那位至尊,但不想刺杀之事未成,故而弄巧成拙了。”

只能说宫中那位也是善操权谋之辈,迅速就放出谣言,以孙辈刺杀祖父,这一下就污了公子的名声。

孔懋甲目光微动,试探说道:“那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阮永德道:“再等一个月,待青黄不接之时,灾情更为严重,山东方面可有豪强举大计。”

先前从河南乱后逃亡山东的李延庆,这二年也就没有闲着,在山东积蓄力量,准备再进行一场动乱。

但如今的大汉,显然不是以往的大汉了。

孔懋甲心头暗凛,低声道:“现在的山东提督乃是保龄侯史鼐,其人正是那位卫国公的亲戚。”

“此人冢中枯骨,公子迟早擒杀之。”阮永德低声说道。

随着贾珩所著三国话本大行于世,哪怕是陈渊的部属阮永德也仔细研读过上面的计策,对其中典故耳熟能详。

孔懋甲闻言,心头不由更为凛然。

阮永德轻声说道:“老先生,公子这几天已经到了济南府,见了几位故人。”

孔懋甲闻言,眉头紧皱,低声说道:“此事还得慎重,那位卫国公已经在南方办完差事,没多久就要返京了,如果山东出事,他肯定会来此地。”

阮永德冷声道:“老先生,以那位的猜忌性子,那贾子钰一旦回京,时间一长,势必君臣不睦,祸起萧墙。”

其实,如果从宋皇后那边儿算起,还真是有了一些苗头儿。

孔懋甲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能太过鲁莽行事,那位卫国公一旦介入山东之事,不好对付。”

整个崇平十六年,贾珩都是在吊打四夷,削平强敌,不仅因功封爵国公,也有力震慑了大汉朝的野心家。

所以,陈渊先前才想着以离间之计,先除贾珩。

孔懋甲又劝道:“如今山东最近又要强推新政,清丈田亩,如果真的要有所动作,可以等等其他山西诸省,一旦起了乱子,说不得还会有其他变故,还是得从长计议。”

新政虽然在江苏、河南获得成功,但那是在朝廷重压之下,才得顺利推行,一旦推广整个北方诸省,一些地主士绅,持宗族之力以抗官府,显然会酿出一些乱子来。

那时候朝廷感受到施策压力,自然会偃旗息鼓。

而孔懋甲就是等的这般机会。

阮永德道:“老先生想要借新政号召对抗朝廷,可普通百姓也不是傻子。”

孔懋甲说道:“谁是百姓?朝廷累年用兵,挥霍无度,乃至国库空虚,就以新政掠夺士绅财货。”

在乡里就是以宗族为一体,然后士绅团结乡民,阻碍朝廷官吏清丈田亩,等到出现冲突,

孔懋甲道:“如果起事,可以打着新政苛虐百姓的旗号,那时天下人心所望,而齐鲁大地乱事起,想来那位卫国公必受朝中文武弹劾。”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那位卫国公在朝中一日,他们就过不了太平日子,天下就永无宁日。

阮永德闻言,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所言甚是。”

……

……

船舱之中——

午后阳光慵懒照耀在舱室中,几个少女各得其乐。

相比湘云、探春、钗黛等人在一块儿时的欢声笑语,迎春、惜春则更要文静秀气许多,只是小声说着话,然后做着自己的事儿。

贾珩与邢岫烟隔着一方杏黄棋坪,也下了一盘象棋。

众人倒也知道贾珩是过来探望妙玉,待了一会儿,就借口告辞,分明将船舱空间留给两口子叙话。

贾珩抬眸看向那肚子微微隆起的妙玉,起得身来,拉过妙玉的素手,拥在怀里,抚过削肩,轻声说道:“师太最近怎么样?孕吐厉害不厉害?”

妙玉将螓首偎靠在贾珩身上,熠熠清眸之中现出几许欣喜,柔声道:“最近还好,没有怎么孕吐了,就是每天昏昏沉沉,特别嗜睡。”

贾珩轻声说道:“那就好,嗜睡倒是正常的,等到了京城,估计也有一两个月了,生产时候应该是中秋节左右。”

大致可以算出来。

妙玉原本那张原本线条锋利的瓜子脸蛋儿,因为有孕以后,妍丽玉颜丰润几许,神情愈发恬静,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你这段时间在船上,也多陪陪岫烟,她这几天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贾珩轻轻探入衣襟,暖着手,说道:“我有空会去看她的,再说你现在有了身孕,该陪也是多陪你才是。”

两人叙着话。

须臾,妙玉嗔恼地扒开贾珩的手,红着脸道:“手别又不老实。”

天天给摸不够一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轻声说道:“嗯,也是习惯了。”

然后拥过妙玉,看向那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凑至那两片桃红唇瓣上,只觉阵阵香甜气息扑鼻。

这位艳尼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倒也比往日多了几许活泼烂漫。

妙玉那张清丽、明媚的脸颊晕红如霞,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回京以后,你在京里也不会多待吧?”

显然早就熟悉贾珩这种经常漂泊在外面,聚少离多的状态。

贾珩沉吟说道:“现在还说不好,等回去再说,不过整饬水师,梳理边务,大抵就是这些事情了。”

如果潇潇所言不错,那么就是山东那边儿可能会出事,他正好前往平定局势,然后在威海、天津一带整饬水师,攻略朝鲜,也能避开京中的夺嫡风波。

妙玉轻声道:“你这几年劳心劳力,都没有怎么歇息过,这官做的也了无意趣,倒不如寄情山水,快意自在。”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我倒是想,但那时,就生死富贵不由己了。”

见丽人还要宽慰几句,贾珩拥过那丰腴款款的腰肢,轻笑说道:“好了,咱们到床榻上说话,你一直坐着也怪累的。”

妙玉说话间,被少年拥至床榻上,半躺在床榻上,不大一会儿,娇躯就被捉弄的有些发软,眸光盈盈如水,眉眼似羞似嗔。

贾珩从丽人身前的丰软中抬起头来,轻声道:“妙玉,已经过了三个月吧。”

妙玉闻言,愣怔片刻,旋即明白过来,羞恼道:“你别胡闹。”

贾珩轻声道:“放心,不会伤着孩子的。”

他倒是没有这个癖好,而是见妙玉也有些思念于他。

妙玉娇躯绵软一团,白腻如雪的脸颊浮起羞红红晕,精致如画的眉眼现出嗔怒,柔声说道:“天还没黑呢。”

她有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

贾珩也不再坚持,贴在丽人隆起的小腹上,轻声说道:“谁能想到六根清净,清冷孤僻的师太,给我生了孩子了。”

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颇有成就感。

妙玉闻听那少年对自己的评价,心神恍惚了下,粉腻脸颊早已羞红如一树红梅,芳心中既是甜蜜,又有些嗔恼道:“坏出家人的清白,就这般得意?”

总觉得这人似乎特别在意她出家人的身份,好几次让她宝相庄严,持经诵读,真是……

或许,她不愿意还俗,也有讨他欢心的意思?嗯,才不是的。

丽人连忙将心头的繁乱思绪扫之一旁。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妙玉终究忍不住那少年的痴缠,一脸嗔恼地先赶着贾珩去寻邢岫烟。

此刻,邢岫烟就在隔壁的一间舱室中,此刻少女端坐在书案之后,拿起一本书卷正在翻阅着。

少女一袭藕荷色袄裙,云髻别以一根碧钗定主,身形窈窕明丽,曲线玲珑,脸上薄施粉黛,眉眼精致如画,娇躯周身流溢着一股文静、缱绻的书卷气息,正如贾珩所言,有几许坂井泉水的清丽雅致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