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定了定心神,进入里厢,不由抬眸看向镜中的青衫少年,许是因为行军征程的辛苦,线条似更为峻刻了几分,弯弯剑眉之下,目光清澈如水,唯有脸颊和耳边的汗珠在说明着方才的一场酣畅淋漓。
方才他的确是情难自禁,李纨那一副贝齿咬唇,含羞苦忍的样子太戳他了。
尤其是那种良家未亡人的气韵。
个中温润滑腻,尤其是那紧|张之下的感触,许多时候并不亚于雪儿。
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色是刮骨钢刀啊。
正在思量之时,只见一个身形娇小玲珑的少女进入厢房,手里捧着一摞换洗衣裳,娇小的清丽脸蛋儿皮肤白皙,玉肤柔嫩,两瓣樱桃小嘴微微撅起,道:“公子刚刚才洗了个澡,怎么现在又洗着?”
不用想,不知道下午这段时间又去寻着什么人去玩闹了。
贾珩诧异了下,凝眸看向明丽玉容的少女,打趣说道:“那晴雯今天中午吃了饭,晚上就不吃了吗?”
说着,近前两步,伸手捏了捏晴雯粉腻的脸颊,触手之间,肌肤柔嫩、细腻,轻声说道:“这都还没过门儿呢,就知道躲着偷懒了,摆起姨娘的派头儿了?”
“谁摆着派头儿了。”晴雯羞嗔说着,芳心涌起阵阵甜蜜,只是也有些惊讶,说道:“公子这是刚从茅房出来?”
贾珩怔了下,岔开话题,说道:“好了,帮我更衣吧。”
真是应了一句话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与之同化矣。
晴雯两道弯弯秀眉下,清澈明眸见着担忧之色,柔声道:“公子,我听人说,太不知节制了也不好。”
那尤三姐给她说了,不能再那样折腾着,公子都还没有子嗣呢。
贾珩笑了笑,低声道:“你想什么呢那你这次倒也不用脱衣裳,陪着我搓搓背,捏捏肩。”
晴雯“嗯”了一声,然后伺候着贾珩,心头有些好奇是谁,毕竟府里几个姑娘都在大奶奶身边儿坐着,公子能去找谁呢?
鸳鸯?还是刚才的那个潇潇。
贾珩重又简单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交领长袍衣裳,这时,宝珠就在廊檐下唤着:“大爷,夫人让你过去吃饭呢,就在天香楼,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都在那儿呢。”
贾珩转眸看向晴雯,轻笑了下,说道:“走吧。”
此刻,天香楼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廊檐下也已挂起了灯笼。
阵阵丝竹管弦之音大起,而伴随着铜锣响起,方形木台上的唱腔咿咿呀呀,唱着《武松打虎》的戏曲。
宁荣两府的女眷此刻皆是来到了天香楼二楼,围着一张桌子品茗叙话,而下方也摆放了一张张桌子,以备贾府男丁,如贾政、贾环等人。
秦可卿与尤氏三姝,凤姐,王邢二夫人、薛姨妈陪着贾母说笑不停。
今日自然是贾珩凯旋封公的大喜日子,宁荣两府的家眷,已是齐聚天香楼,权作庆贺。
厅堂之中,云琴、三春与钗黛坐在绣墩上,有说有笑,而兰溪则是坐在一旁,两姐妹隔着一方木质棋坪下着象棋。
甄兰放下棋子,不时抬眸看向那楼梯方向。
“姐姐,你马走错了呀。”甄溪灵气如溪的眸子见着嗔怪,轻轻埋怨说道。
甄兰笑道:“是,好像绊住腿了呢。”
诺娜正在拿着一把算盘,听着身旁的宝琴解说着算盘的用法。
而一身淡蓝衣裙的邢岫烟,娴雅而坐,端起一旁的茶盅,轻轻喝了一口。
妙玉则是坐在惜春身侧,手中搭上一串儿佛珠,晶莹玉容的宁静表面下,已是心神满是期待和焦虑。
妙玉之所以在此,更多还是被贾母请将过来的。
本来按着妙玉的清冷性子,是不愿意过来的,但念及某人凯旋归来,正思忖不知怎么过来,恰好贾母派人下帖来请,妙玉正好得了个台阶下,与邢岫烟一同过来。
此刻坐在绣墩上,穿着一袭红绡青纹道袍的少女,不施粉黛,秀发简单绾束,几如一株遗世而立的莲花,亭亭玉立,不蔓不枝。
“老太太,点一折戏吧。”这时,凤姐笑意盈盈地拿过戏折本子送到贾母近前,相邀说道。
贾母笑着看向秦可卿,说道:“让可卿点,今个儿她才是主角,再说下午我都点了几折了。”
秦可卿笑意盈盈说道:“老太太喜欢什么点就是了。”
“也不能总是点我爱听的,你们喜欢听什么就点着什么。”贾母道。
尤三姐笑了笑,轻声说道:“姐姐,要不我点吧?”
秦可卿将戏折名目本子给着尤三姐,丰润脸蛋儿上笑意嫣然,说道:“那你点好了。”
尤三姐翻开折子,脆生生说道:“那就点一折《醉打金枝》吧。”
秦可卿:“……”
醉打金枝?这是在说着夫君和那位咸宁公主的事儿?
尤氏在一旁静静坐着,宁静、温宁的眸子,凝露看向那姿容艳丽的少女,婉美的脸蛋儿上见着几许嗔恼之意,说道:“三妹。”
贾母也微笑地看了一眼那艳丽的少女,暗道,这尤家三姑娘,性情倒是个泼辣的。
秦可卿笑道:“别点那个了,还是点一折捉放曹罢。”
“这个也好。”尤三姐笑了笑,说道。
这只是小小的插曲。
宝钗看向尤三姐,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众人说笑之时,贾珩举步进入厅堂之中,正在说笑着的众人,都停了手中活计,凝眸看向那一袭蜀锦圆领斑斓衫的少年。
湘云放下手中的一把香妃扇,那张红润如霞的苹果圆脸上笑意烂漫娇憨,轻声说道:“珩哥哥过来了。”
正在拉着秦可卿的手说着话的贾母,苍老面容上慈祥笑意愈是繁盛几分,说道:“珩哥儿,快过来,一个下午都没有见着你。”
天香楼中的众人都看向那丰神如玉的少年,或明媚、或英媚的眸子晶莹流波,脸上笑靥明媚。
大汉朝年岁不及弱冠的国公,年轻有为,不过如是。
妙玉此刻捏着佛珠,淡而细的柳叶眉下,眸光盈盈如水,抿了抿粉唇,手中的佛珠轻轻转动着。
凤姐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不由为之恍惚了下,虽然凤姐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叫温润如玉,俊美无俦,但此刻一眼瞧去,倒也觉得赏心悦目,为此男色芳心怦然。
这时,凤姐笑了笑轻笑说道:“珩兄弟,这会儿就等你了。”
贾珩温煦目光一一掠过娇媚的笑靥,问道:“怎么没看见老爷?”
他刚才上来的时候既未见着贾政,也未瞧见宝玉。
“宝玉他老子去了衙门有些事儿,等晚一些回来。”贾母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轻声说道。
凤姐弯弯柳叶细眉之下,丹凤眼中妩媚流波,不错眼珠地看向那少年。
真是装的还挺像,那时候变着花样折腾她。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落座下来。
贾母轻笑问道:“珩哥儿这次封了国公,家里准备什么时候祭祖?也好告慰一下祖先的在天之灵,让列祖列宗也高兴高兴。”
贾母显然十分期待祭祖之事,说来,上次祭祖还是在大年初一,那时候贾珩封了一等侯,没有多久的光景,贾珩已然封为三等国公。
“明天上午,宫里要召集文武百官至太庙献俘,估计后天或者大后天才有空,让凤嫂子挑个好日子。”贾珩想了想,微笑说道。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好,凤丫头你这几天多和珩哥儿商量着,不要耽误了他的正事。”
凤姐:“……”
嗯,这几天多和他商量着?万一再欺负她了怎么办?
呸呸,她这是想什么呢。
那天他是穿错了衣裳,认错了人。
他上次就说了,不过是一场好梦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