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年轻人还挺会做生意,要知道朱慎锥就算买豆腐也充其量买个两三斤而已,这些豆腐值不得几个钱。为了这么小的生意,年轻人主动提出送货上门,这个服务可谓做到家了。
不过朱慎锥并没有接受年轻人的好意,他可不想让年轻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所住的地方一说只要是平阳府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一旦报了地址,自己是什么来历恐怕人家就猜出来了。
再说,朱慎锥真心想尝尝他家的豆腐?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之所以他突然提出要买亢家的豆腐根本不是想吃豆腐,而是刚才这年轻人提了一句话引起了朱慎锥的注意,这才随便找了个理由罢了。
朱慎锥笑着说自己反正没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就在他家铺子里歇歇脚,顺便等着他家的豆腐,也不知道会不会麻烦他。
听到这番说辞,年轻人乐了,说这有什么麻烦的,来者就是客嘛,做买卖哪里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朱慎锥想在店里坐着歇脚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可得等些时间,他接下来要忙着,没办法招呼朱慎锥。
朱慎锥摆手道这没关系,他忙就自己忙去,自己歇着就成。就这样,年轻人继续忙活去了,忙了好一会儿,随着太阳渐渐高起,早市也快结束了,来吃豆花的客人也没多少了。
这时候,年轻人收拾完几张桌子,回头见朱慎锥依旧安安稳稳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朝着外面的街口随意看着。他想了想去了里面,不一会儿端了壶茶出来。
“老客,您喝点茶。”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在你这歇脚还白喝你的茶?”
“没事没事,就是壶茶水而已,又值不得几个钱。不过我家的茶可不怎么好,您可别嫌弃。”
“呵呵,谢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嫌弃。”朱慎锥连连摆手,对于这个年轻人更有了几分好感,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可这年轻人做生意的头脑不差,这服务态度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比海底捞还海底捞呢。
道了谢,喝了口茶水,朱慎锥顺便请教起年轻人的姓名和身份,等年轻人报了名字和身份后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居然是亢家豆腐作坊老板的长子。
年轻人的大名叫亢有福,比朱慎锥年龄稍大些,已经成婚了,膝下有一儿一女。
儿子三岁,女儿一岁半,亢家的人口并不算多,亢有福是兄弟两个,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亢有禄。
这个豆腐作坊是亢家祖传下来的,传到亢有福的爹亢泰手里已经有三代了。正如亢有福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亢家最初并不是平阳府人,在正德年间因为饥荒从其他地方跑到的平阳,随后落户在这。
亢家落户平阳后,因为是外来户原因也没什么田地可以耕作,再加上要活下去,总得找一份生计。当初亢有福的曾祖父,也就是现在亢家铺子的老板亢泰的祖父,为了养活家人就做起了磨豆腐做豆腐的小买卖。
亢家有着一手做豆腐的好手艺,再加上亢有福的曾祖父为人和善,豆腐不仅做的好,卖的价格也不贵。就这样渐渐在平阳立足下来,从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豆腐铺子慢慢做到了现在的豆腐作坊,一传就是三代人。
如果算上亢有福,就是第四代了。
这么多年下来,靠着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口碑,亢家的豆腐铺子在平阳颇有名气,也就是朱慎锥因为很少来这里,而且生活的圈子也和这边没太多联系,对亢家豆腐铺子不怎么了解。
但在平阳府,亢家的豆腐老客的确不少,刚才亢有福并没有吹牛,不仅许多达官贵人时常会派家中仆人来购买他们家的豆腐,就连对面的刘家也是长期用他们豆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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