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要弥补,可到头来了呢?也不过好了一段时间,又变回去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样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真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别对我好!」
过往种种毕竟只是苏澈与夜琉璃的沟壑。
苏澈愈多,夜琉璃愈多。
这些真相的存在时刻提醒夜琉璃不可能再爱上这个人了,他自己也是一个高冷无情之人。
这些真相的存在也在提醒苏澈自己曾经是多么地折磨夜琉璃才会一直开放自己的内心。
苏澈眉飞色舞,似有响动,两眼喷射出通人的光芒:「当年的事,你怪不得本王!本王维护自己的生母,有何错?」
「怪只怪你自己蠢,被人利用!」
短短的几句话,却似刀割得夜琉璃心如刀割,夜琉璃似乎听得见心里在流血。
责怪的只是她一个人的愚蠢
夜琉璃难免讥讽他,难免扪心自问,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显然是自取其辱。
本来,夜琉璃也想好了怎么向他交代、哄骗他不要生气的。
但眼下的夜琉璃怎能开口说话?
这一刻,夜琉璃由怒不可遏,逐渐变成伤心难过,完绝望,又完放弃。
眼泪涌了出来,但忍住不允许它往下流。
苏澈此刻看到夜琉璃这般模样,坚挺的眼睛也变得柔软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由于生气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讲得有点沉重。
就是,什么都来不及。
夜琉璃吸着他要哭的鼻子,他的声音发抖:「好吧!那是我傻!我傻啊!好的!」
「我夜琉璃有自知自明,从今日起,我只是你名义上的王妃,仅此而已!」
这一段话是夜琉璃讲得多么难啊。
然后,当夜琉璃拼命地迈着脚步跨过苏澈的肩时,眼泪还不争气地往下掉。
苏澈慌了手脚,有点怕夜琉璃离开,连忙上前抓住夜琉璃,声音惊慌:「夜琉璃、本王」
夜琉璃蓦然回首,眼角早已滑过面颊。
苏澈的这句话也不过是被卡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俯首称臣。
夜琉璃举起手臂,甩开苏澈双手冰冷地说:「我终于明白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了,一切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
苏澈仓促摇头:「不是的,本王只是」
「不要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夜琉璃心烦地吐出了一句话,再不愿听到苏澈有什么伤人心的话了,不眷恋地快步走着。
只是夜琉璃并不知道,这一刻苏澈早已放下了一切架子,想对夜琉璃说自己就是不能看到她与人为善,心生醋意了。
然而夜琉璃已经离开。
寝殿中,顿时一片寂静,苏澈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魂不守舍。
门外宫人无人敢入内收拾残局怕苏澈搬怒。
苏澈的身体沉重地从木椅上跌了下来,似乎都可以听见一声沉闷的坠声。
他像木头一样坐着,没有生气。
人们在怒火中,它不明智,讲话不会通过心灵,通常是口不对口,只不过伤人的话就像刀,扎在心里。
最让人扼腕叹息的就是伤害已造成且无法弥补。
夜琉璃重回寝殿,眼含泪痕,闷坐软榻之上,不语。
高山见状吓坏了,偷偷地问燕春:「夜琉璃姐为什么会这样呢?」
燕春面色难看,捂着嘴贴着高山的耳朵说道:「与殿下争吵。」
高山听着,面色也深了起来,也看不到夜琉璃难过,走上前去,低声叫道:「夜琉璃姐。」
然而夜琉璃仿佛没有听到,坐在软榻之上,眼神呆滞,一点也没有回应。
高山对燕春使劲儿,燕春知道了高山的含义,她还走上前一步轻声说:「王妃,天还没亮,奴婢伺候你睡觉去了。」
夜琉璃毕竟听到了,他也回复了这句话,但这声音像冰一样淡:「你都走出去了,我要独自安静。」
高山顿时蹙眉:「夜琉璃姐,你也别伤心了,殿下的脾气你也知道,就那样。」
燕春则下意识地拉住高山,高山转过身来,燕春皱着眉摇摇头示意高山别再说什么。
高山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跟在燕春身后就走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