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高喝,众人循声望去,就只见一身戎装的王斌跨进了门槛。身披大氅的他单膝下跪行了军礼,面上尽显惭愧之色。就当张越认为他此行一定是扑了空,心中正冷笑的时候,谁知王斌接下来的一番话竟是让他瞠目结舌。
“王爷。寿光王一无王爷钧旨,二无卑职将令,竟是擅自调动了天策护卫总共五十名在淄水边埋伏,卑职带人赶过去地时候扑了个正着,还把寿光王一并带了回来。卑职驭下不力,领队地那名百户早就被寿光王重金买通,其余的军士也都被寿光王重赏所动,竟是罔顾钧命。卑职前次就已经失职。此次又铸成大错,请王爷降罪。”
还真的抓了个正着?张越满脸不可思议,本能地扭头看了一眼彭十三,见对方赫然也是一脸惊疑,他顿时感到迷惑重重。天下有的是愚蠢的人。寿光王朱瞻圻看上去也确实不聪明,要说睚眦必报也不奇怪,但是,朱瞻圻应该不至于蠢到犯这种致命的错误吧?
朱高煦却并未理会王斌的请罪。只是阴沉着脸问道:“那个孽障呢?”
“放开!好大地胆子,我是朝廷钦封地寿光王,你们这些阉奴竟然敢无礼!”
随着外头这个暴跳如雷地声音,却是有两个身强力壮面色死板的太监一左一右将朱瞻圻挟了进来。两人仿佛丝毫不怵这位郡王,将人架入萱仁堂之后就硬生生将人按在了地上。这时候,朱瞻圻看到前头赫然单膝跪着护卫指挥王斌,顿时怒从心头起。
“王斌,我什么地方惹到了你。你非要和我作对!”
乒乓——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肩头一痛,待反应过来地时候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扭头看去时,却只见一个小小的瓷碟已经在身后摔了个粉碎。想到刚刚那一下是砸在了肩膀上而不是脑袋上,他顿时醒悟到上头的父亲一怒之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顿时只能忍气吞声。饶是如此,当他扫见世子朱瞻坦和下首地张越时。心中仍是大恨。
朱高煦这时候便瞥了张越一眼。淡淡地吩咐道:“张越,你带着你的人下去。今夜就在这王府中住一夜,本藩明日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虽说张越很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朱高煦发了话,他只好起身告退。和彭十三一前一后出了门,他仍是用眼角余光往里头一瞟,这其他的没瞧见,倒是瞧见跪在地上的朱瞻圻双脚颤抖,哪里有半分嚣张跋扈的气势。从游廊出了院子,他心里头少不得还在琢磨。
“淄水埋伏,预备袭杀仇人,我倒是一直不知道你还有这样地魄力决心,倒是有那么一丁点像我。”
张越既然走了,朱高煦自是再无顾忌,冷冷嘲讽了一句之后,他陡然暴怒:“但是你这个蠢货,既然起头已经被人发现了形迹,又不曾完全将探子杀人灭口,之后居然还会傻傻地等在那里,居然还指望着人家会自投罗网!好,很好,我且问你,当初青州府行刺你老子的,是不是就是你指使人干的!”
“父王,我只是一时糊涂……不不不!我怎么敢派人行刺父王,我决计没有!”
朱瞻圻在呆了一呆之后就痛哭流涕连连辩白,可朱高煦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骂声却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直到最后被人拖出去地时候,他方才忽然醒悟到了一个问题。
他埋伏在淄水旁边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形迹?他没来得及杀人灭口?不对,他分明是起初想在张越过河的时候炸破淄水上的冰,后来带人再一次堵截也只是想暴打张越一顿出气,分明是没有遇到过任何人,谈什么杀人灭口?
一时间,朱瞻圻只觉浑身如坠冰窖,想要开口分辩却偏偏牙关打架。等到被人丢进一间黑漆漆的屋子之后,他方才终于干嚎了一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