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反问道，“怕？我怕什么？”

云楚美眸流出几分担忧，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就不担心有些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你，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不会。”

“你太自信了吧。”皇位之争多残酷啊，斗得你死我活多正常啊，方恒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啊。

方恒道，“他们不敢对我下毒手的。只要他们敢，那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皇位了。”

“为什么？”云楚不解。

方恒解释道，“知道韩振吗？”

云楚点头，“知道，皇上的亲侄儿，也是烈鹰卫的指挥使。”

“他跟郑王是亲兄弟，可为什么一个能被封王，而另一个只能当个臭名昭著的烈鹰卫指挥使。”

这个问题云楚知道答案，“因为郑王是嫡出，而韩振是庶出。”

“有这原因在，可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我大伯吗？”

云楚一怔，小心翼翼觑着方恒，见他面无异色，好一会儿才道，“知道啊。”

“我大伯是真的可惜，他是一个很厉害很聪明的人，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一副好身体。”每次提起他大伯，方恒就十分唏嘘。

方恒按下心头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如果我大伯有一副好身体，他未必会输给我皇祖母，我皇祖母也不一定能篡了我大齐的江山。可惜没那么如果。可能是天妒英才吧。

我大伯尽管聪慧有手段，可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于是在跟我皇祖母的争斗中败了。”

云楚在心中补充，何止是败了，简直是一败涂地，全家都死了个精光，一个都没剩下。

“在我大伯输了以后，韩振曾经跟我皇祖母进言杀我大伯全家。”

云楚一惊。

“我皇祖母狠狠罚了韩振，差点让韩振跪断了一双腿。”

云楚不明白了，“可皇上后来不还是杀了你大伯父全家，一个人都没有留啊。”

“能杀我大伯父全家的只有我皇祖母，能做这决定也只有皇祖母，轮不到其他人。

韩振就是犯了这个忌讳，因此郑王当了王爷，可他就只能一直当烈鹰卫的一个小小指挥使。”

随即，方恒嘲讽一笑，“不止韩振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郑王也犯过，否则他就不是一个小小的王爷，早就当上太子了。”

“郑王是对谁犯的这错误？是不是你？”云楚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方恒点头，“是。当年我父王被废了帝位，我母妃怀着妹妹惨死，当时我还是个孩子。

郑王就指使人来杀我，只是没成。”

云楚看着方恒，忽然很心疼他。

虽然方恒说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但云楚相信其中肯定夹杂了很多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成年人尚且无法坦然面对死亡，可当时的方恒只是一个小孩子，他面对死亡会不害怕吗？

云楚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反复不停揉捏着，很疼很疼。

忽然，云楚顷身抱住了方恒，抱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