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军可是知道方恒有多看重云仁一家,现在这消息迟了那么久,方恒不生气才怪了。
可哪怕明知道方恒会不满生气,郑海军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禀报了,总不能不说瞒着吧,那事后他肯定更倒霉。
只是出乎郑海军意料的是,他没想到方恒会那么生气。
平时的方恒一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这一次方恒的脸上清清楚楚写满了愤怒不满。
郑海军当即跪下,诚恳认错,“属下大意了,求世子降罪。”
方恒是愤怒,但还不至于牵累无辜,他知道郑海军这段日子肯定也是把心思都放到了江南和京城,这才忽略了府城那儿。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方恒压着怒气,淡淡说道。
郑海军颇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那么轻易就过关了,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方恒,一边小心起身。
“你立刻去府城见付之远,让他将云仁放出来。”
科举舞弊是大案,可付之远是知府,放一个无辜的秀才出来,这不难。
只是付之远没必要那么做而已,就是那些秀才无辜又如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谁让那些秀才倒霉摊上了科举舞弊这样的大事。
可有郑海军出面,让付之远放人,相信付之远会给郑海军一个面子的。
郑海军这次不敢迟疑,立即应了。
郑海军离开后,方恒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郑海军之前说了,这次府城科举舞弊的事怕是传开了,那就代表云楚她们也很有可能得到消息了。
林虹怀着身孕,受不得刺激惊吓。
云楚平时看着很坚强,可一旦涉及到她家人,她就会很脆弱。
钱琳绣哪怕是最稳得住的一个,但她年纪大了,这也是事实。
方恒只盼着她们暂时还没得到消息,那就好了。
可惜好的不灵坏的灵,方恒匆匆下山,看到的就是林虹躺在床上,脸色仍旧苍白。
好在大夫已经给林虹看过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可她接下来需要长时间卧床休养,否则腹中的孩子怕是难保。
云楚一看到方恒,当即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在知道她爹出事的时候,就很想哭的,但她不能哭。
她娘都动了胎气倒下了,她奶年纪那么大了,要照顾她娘就很难了,要是她再跟着倒下,那他们一家人怎么办啊?还有谁去救她爹?
云楚可不敢指望什么都不做,她爹就能平平安安,完整无缺地回来,那怎么可能。
方恒看着云楚留下的珍珠似的眼泪,只觉得那眼泪就跟冰制成的利箭,一下又一下刺着他的心,心是又酸又痛又冷。
方恒看不得云楚哭,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对云楚说,只要她不哭,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方恒抬手,擦去云楚脸上落下的眼泪,“乖,不哭。
仁叔不会有事的,方哥哥跟你保证好不好?”
“真——真的吗?”云楚抽噎着问方恒。
方恒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方哥哥难道会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