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菡心里很忐忑,实在是到目前为止,她除了储秀宫里几个姑娘,根本没见过其他妃嫔。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现实就是如此。
小福晋,说起来称呼为福晋,但实际上,在满人的规矩里,她的地位和以前的女奴差不太多。
也就是现在入关了,进了紫禁城,皇上的女人都称后宫主位,说出去也算个小主子了。
放在以前的草原上,太u太宗那时候,庶妃不过是妾室,只比侍婢好一点。
上面的嫡室和侧室才算是正经主子,生的儿子能分旗分,做领主、旗主,甚至皇帝。
妾室生的儿子,根本不入八分,顶多封个将军、辅国公就到顶了。
侍婢更惨,生的儿子连皇子都不算。
这和宠爱没有关系,位份如此。
宫里典制未备,很多方面都从的旧俗。
所以沈菡的地位其实是很低的。
当然了,除了目前已经被称为“妃”的钮祜禄氏,大家都是一个样,谁也高不到哪去。
以前很多正式的官方场合也都只有仁孝皇后一个人出席。
沈菡刚知道这个的时候很松了一口气——对一个社交懒癌患者来说,需要打交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既然没有沈菡必须出席的社交场合,她就一直心安理得地在自己屋子里窝着。
而且为了避免碰到其他妃嫔,遭遇“宫斗”,她连御花园都很少去。反正她也不喜欢应酬,除了福格,旁的人一概不见就是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沈菡觉得自己越来越宅了。
在她的想法里,自己的正式亮相大概要等到康熙第一次大封六宫后了,那至少还有好几年,不必提前担心。
现在突然发现可能过几天就要直面康熙的后宫,到众人眼皮子底下被审视……
沈菡麻了!
结果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紫芙的话就应验了。
永和宫来了一位教导姑姑,来教习新晋宫嫔宴会礼仪。
沈菡:……
姑姑很客气,道福晋不必紧张,宫宴礼仪并不繁琐,很好学。
沈菡就在姑姑的指导下肃、立、跪、叩、起
一个时辰后。
沈菡:姑姑,你理解的简单好学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姑姑:“此时当有奏乐,总管太监请酒一杯到万岁跟前儿跪进,主子应离座肃跪,目视万岁进酒。万岁进酒毕,主子方可入座饮酒。”
沈菡照着姑姑的口令演示了两遍。
姑姑:“然后总管太监跪进果茶,此时主子应离座肃跪,目视万岁进果茶。”
沈菡:
沈菡再演示两遍。
姑姑:“总管太监报告万岁“宴毕”,此时当有中和韶乐,万岁离座,此时主子们应跪送万岁还宫。”
沈菡:
终于送走了姑姑,沈菡膝盖都跪青了。
原以为是去吃国宴的,感情是去给人下跪磕头的,沈菡彻底失去了对‘国宴’的兴趣。
沈菡:还好这玩意儿一年就一回,多来几回她就瘫了!瘫了懂吗!
终于到了除夕这天,一大早沈菡就被叫起来穿衣打扮。
虽说上午皇上要在保和殿宴请王公大臣,下午才轮到后妃,但她们也得一早去乾清宫暖阁等着。
宫宴的穿戴虽然比平时要正式一些,首饰多一点,但和沈菡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差别很大。
这一点沈菡很早就发现了,她没有正式的礼服。一开始沈菡以为是因为自己位份太低才没有,但升了小福晋后仍然没有。
这次教导姑姑来,沈菡特意问了。姑姑说现在宫里的服制只有妃位以上的朝服。至于后世那些吉服、便服什么的,后宫都还没有,现在的穿衣还比较自由。
穿戴完,紫芙从头到脚检查了三遍,确定一丝差错也没有,主仆几个这才乘车往乾清宫赶去。
沈菡刚一踏进乾清宫西暖阁,就感觉自己的身上多了好几道打量的视线,屋内的气氛也有一瞬间的凝滞。
沈菡心里紧张得不行,但面上丝毫不显,她镇定自若往里走。
西暖阁里摆了两张小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沈菡看到福格身边有个空位,就坐过去了。
福格悄悄扯了扯沈菡的袖子,靠过来小声道:“姐姐,小福晋都在那桌……”
沈菡端起盖碗掩住嘴:“我知道。”
她就是不想过去,这边的万琉哈氏和觉禅氏至少打过交道,那边桌上她一个都不认识,坐过去她心里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