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这事啊,确是有这么一桩,二婶问起,我想着,大家都是亲戚,不帮一把会遭人说闲话,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应了也无妨。”
微蹙眉,比起顾二婶的坑人计划,自然是自家大哥的心情更加重要。
“当然如果崖哥觉得不妥,那我这就回绝了二婶,反正她娘家也不缺银子,在哪住不行?也不是非要到我们家来借住……”
薄青崖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是想着二叔性子狭窄,为人又无甚器量,我怕他们没有安好心……”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又实在放心不下,正正是矛盾至极。
自家义父也说他太过于大包大揽,并不有利于义妹的成长,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不然义妹一辈子都不能独当一面。
可他就是舍不得看她吃苦头到处碰壁,无法学义父袖手旁观。
顾德音看这义兄如此关心她,心里自是美滋滋的,看到花朝把茶端了上来,她起身亲自给义兄奉茶。
“这事我心里有数,崖哥放心好了,二婶打的什么歪主意,我心知肚明,只是如今不到翻脸的时候,且先应付着便是。”
薄青崖看顾德音说得轻松,知道她是真有主意,这才不再担心,说了两句体己话,他就离开回去了,没在这院子里久待,省得瓜田李下的有损顾德音的闺誉。
自家义父嘴上虽然说义妹的婚事由她自己,但其实他现在都在暗中相看,看那样子还是想让义妹再嫁的。
抬头仰望星空,任由脸上的失落由风吹散,他慢慢地踱着回去。
顾二婶行事极快,院子一布置好,就亲自去接这娘家侄子进府了。
时间挑得恰恰好,正好是顾德音在府里的日子,最近为了能掌握顾德音的作息时间,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钱更是散出去一大把,不然哪能搞到她的行程。
第一眼看到康生廉时,顾德音是失望的。
这长相说俊帅嘛,其实勉强也算得上,但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至少给萧明章提鞋都不配,真不知道他怎么凭着皮相就能迷惑人?
顾江淮笑呵呵地说着客套话,“贤侄年纪轻轻就中了举,正正是前途不可限量,把这里当成自家便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就跟你姑姑说。”
顾二婶一脸的与有荣焉,这个娘家侄子真给她长脸。
“大伯这是抬举他了,年轻人不兴赞,省得他骄傲自满,我哥嫂还指望着他能高中进士呢,到时候也好改换门庭光宗耀祖。”
这话说得谦逊,但语气可是骄傲自得的。
康生廉忙拱手一脸谦虚道,“顾大伯谬赞了,小侄惭愧,定当努力挑灯夜读,明年高中,方可报答爹娘生养之恩,姑姑爱护之情,也谢了顾大伯照顾之义。”
顾德音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人惺惺作态,长得不错,态度谦逊,确实讨人喜欢,没看到那一张嘴就把三方人马都给讨好了。
嗯,不得不承认此人有两把刷子。
她正想得出神,顾二婶已经把娘家侄子引荐到她的面前。
“廉哥儿,这是我大伯的独生爱女,你唤她音妹妹便是。”
然后又偏头到顾德音的旁边,笑道,“音姐儿,我娘家侄子不用过多介绍了吧,你就唤他一声廉哥哥便是……”
什么音妹妹廉哥哥,顾德音恶心得想要吐。
“二婶,我唤他一声康家表哥吧,这样于礼更合。”
康生廉在看到顾德音的那一瞬间,眼前就是一亮,这么个漂亮的美人儿,他已经想到了要在床上如何招呼她了,真想把这美人弄到手,至于原先介意的和离女身份,现在倒是觉得无所谓。
他那一声音妹妹正要唤出声,就听到顾德音笑嘻嘻地唤他康家表哥这个疏离的称呼,他心中不悦,面上却是越发和煦。
“顾家表妹说得是,之前倒是我康突了。”
顾二婶心里也不高兴,但看到娘家侄儿替她揽下罪名,她赶紧笑着揽住顾德音的肩膀,“怎么?我们家姑娘害羞了?”
她想调笑两句拉近两人的距离,这样也好到顾江淮面前说道两人的婚事。
算盘打得不错,可惜顾德音不配合。
只见她不着痕迹地将顾二婶揽着她肩膀的手拿掉,然后睁大眼睛一副关心的样子道。
“二婶,你的眼睛怎么瘸了?不仅瘸了,还瘸得厉害,我看还是得让我二叔带你去看看大夫才好,看看能不能医好,不然老这么瘸也不是一回事……”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顾二婶这回不是佯装,而是面上真的不悦了,顾德音这不是在咒她吗?
顾德音却一脸不解地道,“你要是眼睛不瘸,哪里看到我害羞了?康家表哥就站在这里,可不兴你造我的谣,若是传出去,我顾家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