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待的元嘉公主却是着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派人过去偷听一下,最后又怕会惹怒兄长和顾姐姐,只好做罢。
直到天色将晚,看到顾姐姐出现在视线内,她这才起身急忙小跑过去。
“顾姐姐?”
她往后探头一看,没有看到兄长,顿时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该松口气。
“别看了,王爷还在屋内,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家去了……”
“顾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不然怎么不吃了晚膳再回去?我已经许久没有与你一道吃过饭了……”
说到最后,她满腹委屈,觉得顾德音肯定是生她自作主张的气了。
顾德音好笑地轻拍她的头顶,“公主,不是的,而是商行还有事务没有处理,我吩咐管事这个时辰过来汇报,所以耽搁不得,得赶紧回去,您啊,就别胡思乱想了,等我得闲了,我们再一起吃饭逛街,可好?”
元嘉公主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顾姐姐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傻丫头,我生你的气干嘛?你要把你认为世上顶好的兄长说给我,其实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与王爷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合适。”
元嘉公主想追问有什么不合适的,但鉴于自己今天失言了,所以她赶紧闭上嘴巴没敢多问。
送走了顾德音,她赶紧回转去找兄长。
本以为他还在自己的院中没走,结果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影,后来问了下人,这才在府里的小祠堂找到了兄长。
她迈步走进这座小祠堂,看到兄长站在那儿的颀长背影,透着几分寂寥,她不禁有几分心疼,再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向小祠堂里供奉的牌位时,她的神色就是一冷。
这里只供奉了一个牌位,就是他们兄妹那个死去的生母。
兄长还是无关紧要的皇子时,她的牌位进不了太庙,后来兄长成了摄政王,她的牌位还是没有进太庙。
兄长说她既然不喜欢宫里,那就不要让她待在宫里。
所以在王府里建了这个小祠堂,把她的牌位供奉在这里,每天都会有专人祭祀,不让她在地下无香火可享。
她缓步走到兄长的身边,“照我说,就该将她的牌位放在寺庙里,让她赎赎自身的罪孽。”
兄长说她是可怜人,她却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要恨就恨毁她一生的帝王,而不是无辜的他们。
“别说傻话了。”
萧明章捻了三柱香,亲自给母亲的牌位奉上,尽了他为人子的孝道,可也仅此而已。
他日黄泉之下,他们母子也终不会再见。
元嘉公主气恼道,“哥,你还给她上香做甚?她害你我还少吗?人们常说,临死之人其言也善,可她呢?她却诅咒你会永失所爱断子绝孙,一辈子都是个孤家寡人,她可恶,她可恨,她不配为人母……”
“嘉嘉,住口。”
萧明章皱了皱眉,他不信鬼神,却又怕生母的魂灵会作祟暗地里害妹妹。
没有什么事是那个人做不出来的。
“哥,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对待感情的迟疑、懦弱、退缩都是缘于她,你怕你会害了你所爱的人,所以你明明喜欢顾姐姐,却又不敢接近她,我可有说错?”
萧明章闭上了眼睛,没再说什么,最后他有几分疲累地道,“这事过去了,日后别再提了。”
看到兄长转身要走,她一把抓住兄长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道。
“哥,你真就舍得这样放开顾姐姐的手?你真的甘心吗?”
妹妹的问话直达灵魂的深处,萧明章答不了,他只能甩开妹妹狼狈离开,这一会儿,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软肋与痛苦挣扎。
元嘉公主站在原地看着她那一向英明神武的兄长,第一次露出了狼狈的样子,她不禁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喜欢就去拿下啊,哪有那么多犹豫?
心疼之余,她转身恶狠狠地将母亲的牌位从神龛上甩下来,“都是你,阴魂不散的鬼东西,你诅咒我们兄妹,我也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对于这个已经记不得相貌的母亲,她从懂事那天起,就没对她有过一分好感,当然她更恨父亲,那个男人从来都不配为人夫为人父,就连当个君主也不合格。
守着小祠堂的下人看到公主气冲冲地离开后,这才敢进去将牌位捡起来摆回神龛上。
看着那牌位,他也觉得这位确实不配享子女的香火,毕竟哪家的先人不是护佑子女的,偏她还要诅咒自己的儿子。
呸!什么玩意儿。
他也转身离开,关上小祠堂的门,今儿个懒得供奉了,明儿再说吧。
顾德音回到顾府时,顾江淮和薄青崖还在等她用膳,她笑着入席。
“我都说不用等我了,怎么还等上了?”
“你没回来,我们哪里吃得下?”
薄青崖一边笑道,一边让下人上壶好酒,自家义父喜欢小酌几杯。
顾江淮享受着义子的殷情,看到女儿的心情很是不错,他自然也能开怀畅饮。
正在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吃饭之际,顾管家匆匆进来,禀道。
“老爷,二老爷他们来了,人已经到了门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