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一点。”红袖用胳膊一捣静月,眼睛不停的瞟着四周。
“这里毕竟不是永福宫,又四下都是耳目,别再被人给听到了。她在怎么说现如今也已经是咱们的主子了,再不满的话也要憋在心里。”
她说不羡慕是假的。若是运气好,到了适龄的年纪她可能被遣散出宫,寻个寻常人家嫁了。
倘若倒霉,只能一辈子老死宫中,成为白头宫娥。有能耐的,自会寻个在娘娘或者皇上跟前得力的太监做对食,好求个庇护之所。
但凡有一丝能伺候圣驾的机会,谁不想争着抢着去,拼命的抓住且人家长的漂亮又得贵妃娘娘垂青,才有了从奴婢摇身一变成为主子的机会。
唉,左右她这辈子是盼不来了。
“哼,瞧你这怂样。你怕她做什么,她就算是主子,高咱们一头。照样也是奴才出身,始终上不得台面。”
静月撇了撇嘴,“而且咱们又是贵妃娘娘指派过来的。打狗都还要看主人呢,她还得罪贵妃娘娘你瞧着吧,皇上也就是看她姿色尚可,才颇为怜爱,过不了几日就腻了。”
静月说话的声音依旧响亮,神态之间丝毫不惧。
红袖听的眼皮直跳。祝御女到底有没有能耐她不知道,就静月这嘴皮子早晚都把自己给作死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她。
“你也知道是贵妃娘娘派咱们过来伺候祝御女的。”
她扯着静月的袖子,声音压的极低,“贵妃娘娘怎么跟你我说的,你都忘了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随意看轻别人。你这张嘴就少说几句吧,免得惹祸上身。”
静月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依她看红袖就是胆小怕事,才离开永福宫就将贵妃娘娘给忘了,想认别人当主子。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祝慈自然不知道她们两个人在背后议论自己。
她对珠英吩咐,“听闻隔壁住的是鹿才人。位分比我高出许多,又在栖凤宫住了一年多,于情于理我都已经去看看她。我有一对珍珠流苏的耳坠,你好好将它包起来,跟我一起去吧。”
“奴婢知道了。”尽管没有外人在,珠英依旧用奴婢二字称呼自己。
她虽然从前跟祝姐姐关系要好,但已经今非昔比,祝姐姐成了主子,她也得恪守本分,照顾好她才是。
“奴婢听说,这鹿才人仗着自己的父亲在尚书省当职。自诩出身甚高,清高的不行,总喜欢拿腔作调的挤兑别人。如今有了身边更是过分,只怕是您过去了要受委屈。”
祝慈尽管进宫不久,但对鹿才人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在宫里就是这样,好事传的更快,坏事尤其如此,挡不住的风言风语。
“皇上初初登基,又年轻子嗣不多。放眼望去,满宫里也只有贵妃和鹿才人两位有身孕的。”
祝慈撑着下巴,用手指头蘸了茶水在桌前写字。
“等他日鹿才人平安诞下皇嗣,哪怕是位小公主,晋封也是跑不掉的。可不得意的不行。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理她就是了。”
“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听说皇后曾经有过一次身孕,那个时候大燕跟宋国交战,皇后为了祈福不慎小产。从那以后,宫里总是莫名奇妙没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