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魔尊容烬手中那把染血无数的血魔剑,其实是出自万剑宗剑冢。
只可惜那时万剑宗已被容烬所灭,剑冢也不复存在,事实究竟如何早已无人知晓。
沈星河却觉得,那应该是真的。
因为他曾听容烬对柳狂澜说,“当初你就是因这血魔剑认定我是魔,对我痛下杀手!现在这把剑又回到我手中,我也确实成了世人眼中的魔。”
“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我的好师尊!”
忽略对容烬那王八蛋的厌恶不谈,单说这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沈星河大致能推测出,容烬应该是在被逐出剑宗前,便已经接触过血魔剑。
而从夜枭叔叔之前查明的消息来看,在被逐出剑宗前,柳阳也就是容烬已有数年未出过剑宗。
那么,容烬又是在哪里接触到血魔剑的呢
沈星河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剑冢。
身为青鸾神鸟,沈星河对一切邪魔外道都分外敏感,所以甫一落地,他便察觉到这洞穴中弥散的淡淡魔气。
但这就很奇怪了。
容烬被逐出剑宗是在五年前,若这洞穴深处真的是血魔剑,那就说明,五年前,柳狂澜应该也来过此处。
“这里的魔气虽然很淡,但剑宗应该不至于察觉不到才对。”
沈星河看得出来,这里曾有过一个巨大的封魔印。
但现在,那封魔印却显然出了问题,不然那封印中的魔气也不可能溢散出来。
“这里很危险,你先离开吧。”他很快对那乌鸦道。
虽然基本能确定这洞穴深处应该不会有天外陨铁,但若真找到血魔剑,对沈星河来说也是极大的收获。
所以,按照乌鸦原本的诉求,沈星河也给了它一小罐灵泉,以防万一,还对它施了个净身咒,以免它被魔气污染。
在那乌鸦听话离开后,沈星河这才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
与沈星河所料相去不远,越往里走,空气中的魔气便越浓烈。
沈星河干脆拿出玄铁片,燃起青鸾圣火,那些魔气果然不敢再靠过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周围的魔气已经浓郁到快要凝成液体时,沈星河终于看到一把被深深插在石台上的剑。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剑柄处,狰狞巨兽犬齿大张,宝石镶嵌的兽瞳黑雾涌动,似乎下一息便要猛扑下来,择人而噬。
剑身则遍布血色纹路。
那纹路似躁动的岩浆,又似滚烫鲜血在汩汩流淌。
此刻,那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的魔剑正被八条铁索紧紧缠绕,牢牢束缚在石台正中央。
周身魔气冲天,似在不甘地嘶吼咆哮。
“果然是血魔剑。”
沈星河神情凝重。
前世,拿到血魔剑的容烬如虎添翼。
据说也正是在拿到这柄剑后,他体内的天魔之血才被彻底激活,最后成功干掉戎狄登上魔尊宝座。
沈星河微微眯起眼睛。
既然已经找到血魔剑,他自然不可能再让容烬有机会碰它。
“你说,我能不能干掉这把剑”
漂亮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火光,沈星河兴奋地舔舔嘴唇,跃跃欲试对君伏道。
君伏沉默片刻,这才淡声说道,“或可一试。”
沈星河轻笑一声,手中玄铁片上霎时火光暴涨,提“刀”便对那血魔剑狠狠砍去。
……
“啪!”
问剑峰上,柳狂澜手中的茶杯在某一时刻忽然碎了。
柳狂澜怔了下,奇怪地看了眼那碎成八瓣的茶杯,又抬头看了眼云舒月。
“你这是做什么”
柳狂澜满头问号。
这茶喝得好好的,阿月忽然弄碎他杯子干嘛
云舒月闻言,淡淡看他一眼,忽然自桌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柳狂澜:
虽然不知道云舒月在搞什么名堂,出于好奇,柳狂澜还是跟了上去。
然而没过多久,柳狂澜便知道,云舒月为什么不高兴了。
“……师尊。”
眼看着几天前还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出去的小美人,浑身染血被摇光扶回来,柳狂澜脸色顿时一黑,厉声问摇光,“小星河怎么会受伤!”
看起来还这么严重!
这让他怎么和阿月交代!
摇光此时也是欲哭无泪。
天知道他看到沈星河血淋淋自剑冢出来时,魂都快被吓飞了!
见柳狂澜似乎马上要动手抽摇光,沈星河心中一虚,连忙咳了几声,小声对柳狂澜道,“柳前辈,这不怪摇光,都是我自己……”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这就去找宗内的医修来给你看看。”
“摇光你先把小星河扶进去好生照料,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柳狂澜重重敲了下摇光的脑壳,一溜烟便飞走了。
“嘶……”
脑袋被师尊敲得生疼,眼看着便肿起一个大包,摇光连忙扶着沈星河往里走。
云舒月却忽然拦在他身前,垂眸看着他,“把星儿交给我。”
摇光闻言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神情忽然恍惚一瞬,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下一刻,他手上忽然一轻。
待摇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到,那白衣如雪的仙尊已抱着沈星河,行至花海深处。
远远地,摇光还听到云舒月飘渺如烟的声音,“去换衣服。”
摇光“啊”了一声,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沈星河的血染红了。
“望舒仙尊可真是个好人。”
没想到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尊还会注意到如此细枝末节,摇光很快听话地跑去洗澡换衣服了。
在他身后,原本寸步不离云舒月的小青鸾不知何时偷偷跟了上去。
而后,趁摇光洗澡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那染血的衣服。
……
问剑峰,花海别院,客房。
沈星河正老老实实缩在云舒月怀里,忐忑不安地在心中狂呼君伏。
【君伏君伏君伏,我师尊是不是发现了】
【他是不是发现我其实没受伤,身上沾的其实是鸡血了】
【我师尊不会打我吧!】
【呜呜呜我其实也没想骗师尊,我只是想瞒着柳前辈和剑宗那边!】
【不然万一被他们发现我把血魔剑干碎了,我怕他们找我和师尊麻烦啊呜呜呜……】
【君伏君伏你嗦话啊!】
【师尊他还在看我!】
【我好害怕呀!】
【我要不还是坦白从宽算了呜呜呜……】
“星儿。”
被小家伙的心音吵得头疼,云舒月忽然唤了一声。
“在!”
沈星河立刻挺直脊背,中气十足答了一声。
云舒月:……
沈星河:……
眼看着师尊的目光蓦然讳莫如深,沈星河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好像还是浑身染血的“虚弱”状态。
【本来……本来我也没想瞒着师尊!】
知道自己已经在师尊面前露馅了,沈星河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心中一横,小心翼翼地拽住云舒月袖口,可怜兮兮地唤了声,“师尊……”
云舒月淡淡应了一声,垂眸看着他。
就见那小花猫似的漂亮少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小小声对他道,“师尊……你听我解释。”
云舒月微微垂下眼眸,先是给自己和沈星河施了个净身咒,把两人身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这才对那又变得干净漂亮的小家伙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