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晏引霄捧着那盛了药的碗,重重的吸气,装模作样的发出了“嘶”的一声。
“应淮?你怎么了?”
原本倚在床头的蓝韫宜在一瞬间挺直了腰板,抬头望他,便瞧着他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
“无碍……”
晏引霄思量着《男德》上的教程,欲拒还迎,表现出来的动作却是想让她多问两句。
“哦。”
蓝韫宜见他说没事,又缓缓放松的倚了下去。
晏引霄:?
既然都说没事了,那一定就没什么事情。
蓝韫宜想着,又安安稳稳靠在床头,掰着指头,垂眸思索着近两日发生的事情,也没管坐在自己身边的晏引霄。
晏引霄伸着红彤彤的指头,在椅子上等了又等,蓝韫宜却始终没抬头。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回忆着书里学过的内容,望着手边的白瓷碗,又将白瓷碗捧到了手里。
他刚捧起碗,蓝韫宜便听到了瓷器碰撞的清脆的响,她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就看见晏引霄捧着白瓷碗的手,不停的颤抖。
颤抖的幅度极大,差点要把白瓷碗甩出残影。
这可把蓝韫宜吓坏了,也把门口偷看的黄月娥吓了一跳。
她盯着晏引霄捧着碗都颤抖的手,雪白的皮肤像是被抽光了血,她惊恐的跌坐在了地上,一边摇头,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的念叨着。
“如此不济……他的身子竟已经到了这副田地……”
“韫宜嫁进去不会是为了冲喜的吧?”
她伸出双手捂住了脸,泪水仍旧顺着指缝滑落,她泪流满面的扭头就走,再也顾不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不行,这不能成!这不能成!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宜妹子进了火坑。
这一边,蓝韫宜也急急将晏引霄手里的碗捧了过来,茫然的眼眸里还带着十足十的关怀:“应淮,你这手是怎么了?”
“被烫到了,大男人皮糙肉厚,不碍事的。”
晏引霄瞧着蓝韫宜眸子里的关切,脸上笑得贤惠,可这贤惠的笑容里还多了几分得逞的喜悦。
“是不是昨日伤到的?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给你去找药膏!”蓝韫宜急忙将碗放在了一边,又拉过他的大掌,低头仔细的瞧着。
晏引霄看着蓝韫宜怀里的属于自己的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垂着,瞧的关切。
他心里更是美滋滋的,没想到《男德》教的东西是真有用,今日回去他就要给石淞记头功!
晏引霄想着,又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蓝韫宜的小脑袋:“我先喂你喝药,你药喝完了,我手也就不疼了。”
蓝韫宜心疼的将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手里,又抬头看他:“我喝完药,你的手就不疼?我们不是连体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拿这个哄我!”
晏引霄笑着看她:“那你喝完药之后,帮我吹吹?”
蓝韫宜看着他脸上的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一想到他习武多年,大伤小伤都是受过的,如今为自己伤的连碗都拿不稳,心里是更难受了。
于是她一口答应下来。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晏引霄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真切了。
半柱香过后,晏引霄半躺在蓝韫宜的床榻上,左臂一揽,便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蓝韫宜,搂的是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