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红晕,闪烁的眼神也少女怀春似的望着蓝韫宜,眼睛眨呀眨的。
蓝韫宜缓缓停住了脚步:“是了,如果你在我小的时候就教我功夫,我被割腕取血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任你宰割了。”
她讽刺的笑了笑,刺眼的笑容却让蓝广夫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你早干嘛去了?在这里说的假惺惺,若是你真的有心,蓝迁景刚刚就不会来为难小师妹,现在师妹自己解决了他,你又在这里放马后屁!”
余英噗笑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步子插到蓝广夫和蓝韫宜之间,护住了蓝韫宜。
“我知道你还恨三哥,恨蓝府的人。你——你就当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教你功夫,你学会了怎么拿刀,就能报复回去,报复蓝府、报复三哥,或者直接亲手杀了我!”
蓝广夫急急开口,他突然有些羡慕后山上被冻成冰块的蓝崇洲,至少他可以永远待在韫宜的身边了。
“拿刀?功夫?蓝广夫,你自幼行武,你应该知道,一个被割腕取血十余年的人,经脉俱损、元气大伤,伤了根基,她要怎么才能拿刀?才能去保护自己?”
蓝韫宜讲到这里的时候,捏紧了手中的补血的猪心包,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甘。
是她不想吗?是她不够努力吗?
是她永远都学不了功夫了,就算是吃再多的猪心、补再多的血,也补不了亏空的元气。
她只能依靠着见不得光的法术,依靠风,鬼鬼祟祟的打几个耳光,像是一个泼妇,又像是见不得光的小老鼠。
甚至因为体内元气不足,召唤出来的风都是病怏怏的。
余英听着,这才知道韫宜内心的苦衷,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疼惜。
蓝广夫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炸开了。
蓝崇洲那样习武的好苗子,都因为割了一个月的手腕、取了一个月的血,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别提割腕取血大半辈子的蓝韫宜了……
蓝广夫感受着蓝韫宜冷漠的眼神,心如刀绞,身体像是疼的要裂开了,就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四肢百骸都疼的出了冷汗。
他失魂落魄的踉跄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蓝韫宜的背影回了道观,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是他……是他害了韫宜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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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广夫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蓝府。
蓝府此刻还挂着白色吊带挽联,让原本就家徒四壁的蓝府此刻看着是更加穷酸了。
蓝崇洲的尸体未取回来,蓝迁景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在棺材里,陆陆续续的宾客正在给蓝崇洲的牌位上香,还有些蓝广夫不认识的人灵前在披麻戴孝、哭哭啼啼。
心意没到,场面倒大。
蓝广夫想着,眼眶是更红了,他看着眼前虚情假意的一切,一切都是冷冰冰的,他突然觉得十分空虚。
他突然觉得在那青云观,就算是蓝韫宜打他骂他,冷冷的看他,让他心如刀绞,他的内心也能生出一些甜蜜,总比待在这里好。
蓝广夫也不愿理会这个可笑的灵堂,刚想去书房找蓝迁景解释清楚一切,却在门口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
“大哥,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蓝府变成了这副样子,家破人亡、崇洲死于非命,是不是我做错了啊?”
蓝泊简的声音藏着几分痛惜,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夜死的人会是崇洲。
但是这不能怪韫宜……
“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做的不够狠,不够绝,若是你在算出蓝韫宜命格的时候,就对着蓝韫宜下手了,那蓝府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蓝迁景的声音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