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又尖叫了一声,砰得一声,直直掉在了地上,又胡乱的滚了几下,沾得满身都是灰。
可蓝崇洲却没有看她,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眸光一凛。
有一股味道——一股浓烈又奇异的香味。
蓝崇洲想着,又垂眸看着被他丢在地上的女子,那女子有些错愕的望着他,而蓝崇洲的目光里带着些审视。
他很确定,这股奇异的香味是从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发出来的。
他不知道这个香味代表着什么,却觉得香味这样浓烈又这样奇异,像是要扰人心智般,总是有些古怪。
他的预感一向敏锐,从前他便是靠着自己精确的预感而一次次在疆场上突破重围,死里逃生的。
只是这次……
蓝崇洲微微敛眸,瞧着眼前陌生的女子。
“小姐……小姐……”
远处又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个小丫鬟,她急急忙忙的蹲在那女子的身边,将她从地里搀扶了起来。
“小姐,您没事吧?眼前的这个粗鲁的士兵——他可曾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冒犯您?”
小丫鬟有些防备的看了蓝崇洲一眼,生怕他占了自家小姐的便宜。
“咳咳咳,没事,贞儿,我没事。眼前的这位是救了我的恩公。”
那个女子轻咳了两声,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微微朝着蓝崇洲福了福身子。
她的声音泠泠,犹如天籁,眼眸里写满了感激,配上她那弱柳扶风的身子,此刻看起来倒像是天外飞仙。
那个小丫鬟听着,看着蓝崇洲的眼神里仍旧是带着防备。
你的马匹为何受惊?
你身上浓烈又奇异的香味是来源于何处?
蓝崇洲感受着小丫鬟防备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这些问题都默默吞了回去。
罢了。
他许久不上疆场了,或许他的预感也出了错。
更何况,只要不会妨碍到韫宜,其他人的任何事情,就算是危及性命,也与他无关。
“无妨,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救你,只是刚刚惊马的那幕,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蓝崇洲冷冷的留下这话,便毫无留念的走开了。
那个女子呆呆的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蓝崇洲高大又瘦削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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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你!”
马车行驶到净慈庵缓缓停了下来,石严攥着蓝婉茹的胳膊,几乎是拎着她走到了净慈庵的门口。
“石大哥,石大哥……求您行行好,放了婉茹吧!您把婉茹放在门口,就当婉茹是被山里的狼咬死了!没人会注意婉茹到底去哪儿的!”
蓝婉茹惊恐的瞧着眼前破败的尼姑庵,那硕大的牌匾落了漆,连那尼姑庵的大门口都长满了野草。
里头传来庄严又麻木的念经声,还有咚咚的木鱼声,压得人几乎喘不过起来。
听说里头的姑子刻板又严厉,极难对付。
她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了起来,惶恐的犹如一只鹌鹑。
“石大哥,婉茹求您了,婉茹真的不能进去!”
蓝婉茹抽抽搭搭的说完,整个身子就像是柔若无骨般,便往石严的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