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火还未熄灭,将蓝府门前的众人烤的汗流浃背。
火光照映着蓝广夫大汗淋漓的脸庞,他的脸色惨白,脸上却挂着痴痴的笑,他一双鹰似的眸子在跳跃的火舌下,却显得柔情似水。
小厮们呆了呆。
蓝广夫紧紧的将信件捂在胸口,内心感受到的却是一阵极致的满足,仿佛他掌心里捧着的,便是他世界的部。
他缓缓抬起沉重的大腿,迈过蓝府的门槛走进了府里。
院子的角落似乎有些吵闹,他捏紧了手里的信件转过头一瞧,便看见几个婢女围在树根处,叽叽喳喳的讲着什么。
若是平日的蓝广夫,定是不会去管这些闲事,可今日他却是福至心灵的转了脚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蓝广夫眼眸还有些猩红,手上被火舌灼烧得满是水泡,可他还是朝着小丫鬟露出了一个笑脸。
几个小丫鬟瞧了他,大惊失色的跪在地上求饶:“将军饶命,奴婢们没有偷懒,不过是看见一只幼鸟从窝里掉了出来……”
将军治府甚严,若是寻常瞧见了她们偷懒,定会狠狠责骂,可她们低垂着头,想象之中的指责并没有到来。
蓝广夫垂眸,瞧着地上张着嘴、似乎嗷嗷待哺的雏鸟,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他将那几封残存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揣到胸口,又缓缓蹲下身子,又那双沾满了水泡的大手,轻轻捧起了地上的雏鸟。
紧接着他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小心翼翼的将那只雏鸟放回了鸟巢里。
他垂眸看着鸟窝里几只长着橙黄色尖嘴的小鸟,眼底溢满了柔情。
小鸟……
无论小鸟如何漂泊流浪……最后都是该回家了啊……
他想着,滚烫的泪水无意识的从他的眼眶滑落。
韫宜,韫宜……他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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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泊简在宫中知道了蓝婉茹在顺天府被罚的事情,便直直赶去了顺天府,也不顾剩下的十五杖还未打完,便强硬的把人带走了。
他从宫里请来了所有的御医,却又因为蓝婉茹伤的位置实在是尴尬,而都束手无策。
他坐在蓝婉茹的床榻边,当他完完整整的听巧蝶说完事件的部经过,完美冷硬的下颌线便紧紧的崩了起来。
他虽没有表现出怒意,可常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却知道蓝泊简此刻已经处于盛怒之下。
“你是说,广夫当时也在公堂上?眼睁睁的看着婉茹被蓝韫宜诬告,却不出手帮忙?”
蓝泊简的语气淡淡,一向无悲无喜的眼眸里,却隐隐浮动着危险的幽芒。
“现在,立刻,马上去把蓝广夫给我叫进来。再叫蓝府的人把蓝韫宜绑来蓝府,我要亲自开祠堂,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