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人轻唤了一声。
朱瑞停下了脚步,连忙回过头来,只见来者正是自己的秘书长张仁峰。
“成义,怎么样,戴之那边可有消息?”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在镇守使司令部等了快两个钟点,吕司令总算是见了我,不过他还是没有表谈。”张仁峰叹了一口气,颇有无奈的说道。
“不表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南北的形式都昭然若揭了,他到底还在等什么!”朱瑞十分生气,大声的说道,急促之下又牵扯到他的胸闷,不禁连连咳嗽了一声。
“将军,您没事吧!我去倒杯茶来!”张仁峰担心的问道。
“不用......咳咳......老毛病就是这样,等天气转暖自然会好。”朱瑞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气色总算好转了一些,“咱们现在可没有多少时间了,北方不理会我,南方又嫌弃我,我这个浙江督军几乎一点事情都做不了,只怕过不了多久连督军的名份都要没了。戴之那边一定要谈妥,他是我唯一的出路啊!”
朱瑞口中的“戴之”正是浙江实力派人物吕公望。
二次革命时吕公望一直怂恿朱瑞响应号召,可惜朱瑞没有答应,而吕公望最终也忍下这口气,没有率部起义,总算保全了他在浙江的军职实权。不过从哪以后,吕公望对朱瑞渐渐疏远,即便同是光复会的同志也有了明显介怀之意。
浙江凭借着江浙一带的富饶收入,早在大革命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顺利编成了陆军第五军,辖下包括陆军第九师、陆军十师和浙江第三师、浙江第六师以及新编第五师。虽然朱瑞名义上是第五军军长,可真正能使唤的部队还不到两个团。在第五军里掌实际兵权的有两个人,其一是卢永祥,其二则是吕公望。
吕公望因为当年忍下率部起义的这口气,北洋政府为了加以笼络,授予其嘉湖镇守使之职,不过司令部和镇守使署衙都在杭州城内。在整个第五军当中,除了挂北洋军番号的部队之外,剩下的皆归吕公望统辖,尽管兵力上不及卢永祥,但毕竟是浙江本省人,背后有一批本地官僚和富商支持。
再加上这几年吕公望一直不忘与上海、日本联络,甚至一有时间还亲自动身前往日本会见孙中山,因此他的声势早已超过卢永祥。
朱瑞最近感到卢永祥在频频调兵,预感到北洋会向浙江督军下手,更何况他早已不想继续夹在南北中间,是时候决定自己的立场。当然,这是他为了保全自己地位的无奈之举,要不是自己现在里外不是人,没有足够的后援支持,自己也不想掺和南北的对决,只求安安稳稳当一个地方首长,哪怕只是一个空头名份也行。
“可是将军,吕司令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张仁峰焦虑的说道。
朱瑞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忧虑的叹了一口气。
“戴之一直是不服北洋的,所以他只会选择站在南方。可惜的是这次南方成立执政府,竟把孙逸仙给排斥在外面,戴之心里必然会有不痛快。看来,他是不信任吴绍霆。”他苦闷的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不,我们自己去联络梧州那边,如今南方执政府成立在即,他们巴不得拉拢更多的省府加入南方阵营,咱们未必没有机会。”张仁峰提议道,这是他早就想说的话,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朱瑞苦笑了两声,背过身去一副踌躇难决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