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应了声,率先顺着绳子下去,他先跳到岩架上,踩了踩挺结实,冲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又接着往下跳,没一会就到底了。我听见“哗啦”一声,看样子下面应该有流水,果然大头骂了声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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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里很冷,温度不知道下降了多少,还有一阵阵冷风从底下吹上来,我抬头看着逐渐缩小的“一线天”,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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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光线也很差,再往前走过了这块“一线天”就彻底暗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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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打起头灯在前面开路,这段路薛冬青也没走过,我们只能凭着指南针向北走。流水没过小腿,很冷也很滑,踩下去像是有泥鳅在旁边划过,很膈应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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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不到一里路,脚下开始有些不同的触感,有一点点硌脚,开始我还以为是碎石,后来在灯下照出很多碎片。我捡起来一片观察,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些碎陶片,而且看样式还是统一的制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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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起矿灯,发现附近水底很大一片都是这种陶片,往远处照更是看不到尽头,看样子应该是从上游冲刷下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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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哈哈笑了一声,看我们把目光都投向他,他得意的说:“这些碎片肯定是从战国墓里冲出来的,最不济也是个祭祀坑,肯定离墓不远,咱们只要跟着这些碎片走,一定能找到入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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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说的不错,这种规模的碎片肯定不是古人生活的遗迹,祭祀坑的可能性最大,只要逆着流水找到它的上游,不愁找不到墓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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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里空洞很大,我们几人蹚起的水声传出去很远,连一句低语都会被无限放大,这种情境下大家不自觉的小心翼翼起来。如薛冬青所说,从我们下来后就遇到过一个露天出口,还很窄,将将够一个人爬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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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岔路,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小何咦了一声,他头灯在左边岔路似乎晃到了什么东西。大头也看到了,他打起手电照过去,似乎有个不小的东西团在水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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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端起枪靠过去,那是一团有些透明的白色物体,白花花的跟鱼肠子似得,盘在一起得有两辆金杯那么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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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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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清那东西后惊呼了一声,与此同时小何在我旁边也倒吸一口气,苦笑道:“没看错的话,这是蛇蜕吧,我打娘胎里出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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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用手在有些风干的蛇蜕上比量了一下,蛇蜕上的鳞纹要比他得巴掌还大,他瞪大了眼睛道:“我操,感情白娘子被关在这了,法海你不懂爱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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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也上前摸了摸,又凑上去嗅了嗅,脸色难看的说:“蜕下来没多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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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眉头一紧,这句话代表什么众人心照不宣,这团蛇蜕可不是好兆头。我觉得喉咙发干,不自觉的低声道:“换另一条路走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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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心翼翼的退出这条岔道,走了另外一边,洞里格外阴凉,经常有成群的蝙蝠被我们惊动,哗啦啦的从头顶飞过,幸好没攻击我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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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没多久,我隐约听到一些怪声,窸窸窣窣的,跟有人压着嗓子讲话一样,我打着手电向周围看,没分辨出哪传来的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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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冬青也听到了,他脸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的说:“这是什么动静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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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将手电固定在枪上,端起枪前后照了照,回道:“我说是唱二人转的你也不信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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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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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大了起来,好像是从四面八方透过石壁涌过来的,我们几个背对着背靠着一起,紧张的盯着前面。我手心都是汗,可是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不过那怪声却像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一样,搅的人心烦意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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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突然喊了一声“不好”,他将手电照向水里,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我们周围的水底,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鱼鳞一般密密麻麻,互相拥挤着,像是蜂巢上的蜜蜂,看得我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