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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着头想了想，回道：“也不算是人走茶凉吧，有些老人还是挺讲规矩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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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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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饶有兴趣的样子，就坐下来讲道：“有个在军区大院的老爷子，我去时候他在做木匠活，看到我很客气，我说了来意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当然也有一些不太顺的，毕竟道义能维持的时间也有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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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问他：“动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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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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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现在的汉生，我感慨很深，实在想象不出二爷在他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分量，就算他已经不在了汉生还义无反顾的追随着，他现在完全可以撒手不管这些烂摊子。我也扪心自问过很多次，是什么让汉生这种人对二爷有如此深沉的感情，我后来才渐渐明白，他们两个是一种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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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薄云天关二爷，情义无双赵子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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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怕堵车，我早早就出发了，开车到约定的茶楼，我上去后发现对方也早就到了，这人姓卓，孙师傅也没说他具体职业，让我叫老师就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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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来时特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还行，走廊还有一片假山假水的，弄得挺雅静。看我进来，卓老师挥挥手，我过去发现老人已经叫了壶差，看样子坐了有一会了，他笑道：“没想到小曹你这么年轻啊，老孙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把你约在这种老气的地儿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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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壶给卓老师添了茶，“您太客气了，这儿环境挺不错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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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习惯就好。”老人没多寒暄，直接递给我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说：“这是你要的资料，对了，我冒昧问一句，货还沾土吗？能不能让我瞧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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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惊讶，看来卓老师也不简单啊，沾土是这行的行话，意思是说有没有下家呢，一般盗出的明器还在手里就叫沾土，出手就算干净了，他这一问让我警惕起来，我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东西带不出来，想再回去一趟也挺费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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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老人有些失落，念叨了一句“可惜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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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资料收好，又给老人添了茶，尝试问道：“卓老师，这些图案这么重要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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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听我这么问，叹了口气，讲道：“不瞒你说，我研究巴蜀文化有些年头了，不吹牛，论对巴蜀地区的了解，在国内我算是领先的一搓人，你传给我的照片所属文化年代，十分久远，也十分特殊，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巴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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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口茶，又接着讲：“你是老孙介绍的人，咱爷俩就不打马虎眼了。早些年我也走过行，也就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接触到了这种神秘而诡异的族群文化。巴蜀之地在中国自古就有很特殊的文化地位，《山海经》中的‘海内昆仑’指的就是现在四川的岷山地区，其中记载了很多神话传说，当然现代人都认为那是假的，可是没人知道在那段及短的岁月里，海内昆仑上活跃着哪个族群，后来那些人又去了哪里，那段岁月就像一个迷，直到被两段历史轰然撞击，彻底泯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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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桌上的那个档案袋：“你带来的这些资料，与我当年的发现如出一辙。我敢打包票，他们来自同一个族群文化，很有可能揭露出那段神秘的岁月里，巴蜀地区存在过的一个极其神秘和古老的族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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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道：“什么族群文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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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眯眼道：“诸鬼部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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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补充道：“这么说你可能不懂，我把能搜集到的相关资料和我多年的一些解读与猜想，都写在里面了，你回头可以仔细看看。这种‘诸鬼部落’在一些故事中被神话过，你可能听过，不过它们都指向一个词，你一定知道，那就是‘长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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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道：“真有长生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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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一笑，“当然没有，可能就是长寿的一些夸大吧。不过可惜的是‘诸鬼部落’一直没有史料证实，这些年也没出土过什么佐证。直到你送来这些资料让我又重新拾起了希望，虽然这些资料不足以公开证实那段文化的存在，不过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已经很满足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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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真的很豁达，笑容中也带着淡淡的宽慰，能感觉出那几张照片让他放开了很多执念。‘诸鬼部落’的被承认于他个人而言，更像是一个未完成的心愿，虽然遗憾也不疯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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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老人又给我科普了一些巴蜀的历史与传说，临走前我对卓老师表示了感谢，并且告诉他，如果再发现相关的记载，一定优先传给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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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铺子已经下午了，天气闷热，我冲了个澡打算眯一觉，可是躺下后我发现屋子里有些异样，我奇怪的坐起来，左右看了看，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屏幕闪着蓝光的手机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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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口唾沫，这是二爷的手机，从新街口老宅带过来的。据老何说这个号是二爷自己办的小号，他也不知道二爷都给过谁。当然我也不是没翻过，不过电话簿里面是空的，通话记录也没有，我本来都快忘了它了，没想到如今被唤醒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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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的拿过手机，上面显示来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山上火，盘中仙。”，署名“六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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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九龙镇灵台完）